陸寶寶因為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料理,打春節起就一直待在北京,直到三月中旬,她才又來廣州。一見面就告訴王偉:她走的前一天去看陸教授,結果發現陸教授臉色不太好,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估計是因為天氣不好,老太太心臟不舒服。陸寶寶說,她走之前已經跟鐘點工小郭說好瞭,請她幫幫忙,這幾天晚上就住在王偉傢,這樣陸教授身邊好有個照應。
盡管陸寶寶說瞭問題不嚴重,有什麼事情,小郭會打電話來廣州,王偉還是很不放心,趕緊打電話回去。陸教授在打盹,小郭接的電話,王偉問她陸教授身體怎麼樣瞭,小郭說前兩天臉色看著有些蒼白,歇瞭兩天已經好些瞭。兩人正說著,陸教授醒瞭,小郭忙把無繩電話遞給陸教授。陸教授有氣無力地嘆氣:“唉—放心吧!沒什麼大事兒,且死不瞭呢。”王偉聽瞭心裡挺不是個滋味,勉強說瞭幾句安慰的話。
當天晚上王偉告訴拉拉,陸教授心臟病犯瞭,他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回北京。拉拉嚇一跳,趕緊幫著收拾行李。吃晚飯的時候,王偉還想著陸教授那一聲嘆息“且死不瞭呢”,他情緒不高,隨便吃瞭點兒就放下瞭筷子。拉拉見狀安慰他說,你別太著急,你媽身邊不是有小郭在嘛。王偉反駁說,那能一樣嗎?你要是住院瞭,醫生護士能代替得瞭傢裡人嗎?拉拉本來是好心不料當頭被王偉硬邦邦頂瞭個仰面八叉,她自我解嘲地幹笑瞭一下,知道王偉心裡煩,也沒計較,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讓你別太著急。
第二天一早王偉就匆匆起身去趕飛機。拉拉睡眼朦朧,穿著睡衣送到門口。王偉已經走到電梯口瞭,想起來什麼,又轉回來囑咐拉拉:“要不這幾天你先別開車瞭,等我回來再說。”拉拉滿口應承:“我知道。放心回去照顧你媽吧。”
一路上王偉心裡七上八下,等到傢一看才發現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回事兒,陸教授正好端端地坐著看電視呢。再一問,原來陸教授前兩天是感冒瞭。
王偉很詫異,不是心臟不舒服嗎?陸教授解釋說:“感冒瞭鼻塞,頭兩天晚上睡不好,鬧得頭疼胸悶,渾身沒勁兒。”王偉估計,八成是陸寶寶沒問仔細,才鬧得虛驚一場,不管怎麼說,母親身體沒事兒就行。
母子二人正聊著,陸寶寶打來電話問王偉陸教授身體怎樣瞭,王偉告訴她沒什麼大礙,精神還可以。陸寶寶說:“有個好消息,人傢剛在北京給介紹瞭一個不錯的單子,我感覺有戲!”
王偉聽瞭也挺高興,問陸寶寶:“你什麼時候得到消息的?”陸寶寶說,就今天上午呀,我第一時間向你報喜。王偉誇瞭她一句:“你還真有本事。”
“那是!”陸寶寶得意洋洋,又說,“你人都在北京瞭,要不索性把這個單子給落實瞭?還可以乘便多陪陪老太太。反正最近廣州辦沒什麼急事兒,有傑克在這兒盯著就行瞭。”王偉覺得也對,就答應瞭。陸寶寶幹脆地說:“那就這麼說定瞭,我馬上打電話給我那位朋友,說你會聯絡他。這個單子的詳細資料我一會兒就發到你郵箱。”
春節後,DB和雷斯尼分別開過瞭交流會,向運營商詳細介紹他們的項目方案。蘇淺唱打聽明白情況後,王偉也安排瞭德望的交流會,從客戶的反饋來看,德望的方案還算對他們的胃口。經過一番微調,德望形成瞭最終的報價和技術方案。目前的局勢正如王偉原先分析的那樣,在軟件部分,雷斯尼的方案占據瞭絕對優勢,而在硬件部分,德望的產品要勝出DB一籌,孫建冬手裡沒一樣第一的,明顯處境不妙,恐怕要在軟硬兩個單子上雙雙走空。
現在就等運營商正式發標書瞭。由於沒聽說孫建冬有什麼絕招,雷斯尼又是“吃軟不吃硬”,不會來搶擅長硬件的德望的那一份,所以現在王偉已經不太擔心競爭對手瞭,他主要的擔心是在運營商身上—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受波及的行業越來越多,眾多企業紛紛采取守勢準備過冬,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許多項目一再縮減開支,甚至幹脆叫停,王偉最擔心這樣的情況發生在這個項目上,要是機關算盡到頭來卻隻落個白忙活一場,那才叫欲哭無淚呢。
按照運營商的計劃,起碼還得再等上一個月左右才會到發標書這一步。王偉這次臨回北京前,特意交代邱傑克和蘇淺唱密切關註運營商的動靜,千萬別大意,有什麼消息馬上和他聯系。
下午四點來鐘,拉拉打來電話問候陸教授。拉拉和陸教授接觸的時間還太短,屬於感情尚未培養瞭解有待加深,婆媳二人客客氣氣地說瞭幾句,拉拉就不知道再說什麼合適瞭,陸教授也嫌她的話不貼心像在應付差事,感覺還不如個鄰居。王偉在邊上看出來瞭,忙從陸教授手中接過手機,陸教授乘勢走開。王偉告訴拉拉隻是感冒引起的胸悶並無大礙。拉拉很驚訝,抱怨說:“那陸寶寶昨天怎麼瞎說是心臟病,這不是嚇人嘛!”
王偉替陸寶寶解釋:“我媽當時說胸悶,她可能就想當然瞭,沒問仔細。不過,她安排小郭住過來還是做得挺對的,小郭把傢裡照顧得挺好。”
拉拉靈機一動:“能不能請小郭長期住在咱們傢裡呢?這樣你也放心些。”
王偉說:“小郭原先一口咬定隻做鐘點工的—她丈夫孩子都在北京,自己傢裡也需要照顧,再說,她不想幹得太累,周末要歇息。”
拉拉出瞭個主意:“咱們給她個好價錢,她可以一周在咱們傢住五天,周末回她自己傢。”王偉覺得可以試一試。
拉拉又問王偉什麼時候回廣州,王偉告訴她,陸寶寶剛在北區盯上瞭一個不錯的單子,他需要在這個單子上花一些時間,估計得在北京待上個把月。
拉拉有些意外,問道:“那廣州這麼大的單子怎麼辦?你不是說這單子開張就能吃三年嗎?”
王偉解釋說:“廣州的單子進展比較順利,目前正等待運營商的通知,暫時不需要我在廣州盯著。”
王偉留在北京,陸教授和陸寶寶都很高興。拉拉可就鬱悶瞭,她那車開得似是而非正在興頭上,而且嘗過瞭自己開車的甜頭,她就不樂意再受約束去坐班車瞭,本想湊合幾天,王偉一回來她就又能開車上班瞭,現在隻得耐下性子又去坐班車。
勉強堅持瞭幾天拉拉就不耐煩瞭,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她還是壯起膽子開車上路瞭。一路上,拉拉保守估計被不下五個司機問候過,她一概厚著臉皮隻做不知,總算是平安無事地把車開到公司,雖然緊張得腿腳酸軟,卻特有成就感。
當天晚上拉拉加班後走出寫字樓抬頭一看,正是夜色茫茫無邊淫雨綿綿不絕,拉拉頭一大叫聲苦也,本來就沒在晚上開過車,偏還趕上瞭下雨!有心不開車吧,這鬼天氣出租車可不好叫,而且當晚若是把車留在公司,第二天早上就得起早趕班車。猶豫再三,拉拉還是硬著頭皮發動瞭車,她打開大燈和雨刮,先幹咳一聲祈禱各路神仙保佑,然後才掛擋。
拉拉腳下一松剎車,車慢慢開出瞭公司的大門。然而,剛出大門沒多遠,車一加速報警器就響瞭。拉拉莫名其妙,一心期盼報警器叫幾聲就會自己停下來,偏偏事與願違,報警器不依不饒一聲遞一聲,叫得她心慌意亂。拉拉隻得慢慢把車靠邊停下,按下雙跳燈後,她在儀表盤上左看右看,終於意識到是因為自己忘瞭系安全帶。王偉再三提醒過她,每次上車後要先系好安全帶,她也一直是這麼做的,今天因為是晚上開車又碰上下雨,她比平時多瞭兩個動作開大燈和雨刮,結果就忘瞭系安全帶瞭。拉拉很高興自己這麼快就發現瞭原因,她系好安全帶,嘴裡念念有詞地提醒自己這回不能再忘記標準動作瞭,把車拉上道之前得先打轉向燈。
已經過瞭晚飯時間,路上車不太多,因為下雨的緣故大傢的車速都慢瞭很多,這讓拉拉感覺壓力小瞭一些。當她終於把車停好時,提瞭一路的心總算放下瞭,渾身的勁道也隨之一松,她覺得自己都要累癱瞭。拉拉看看表,都快十點瞭,還沒吃晚飯呢,這時候才覺得餓瞭。
拉拉熄瞭火,開門準備下車。誰知,她剛一開門,警報器就當當當當地叫喚起來。拉拉頭一大,“怎麼瞭?”她很無辜地對車說,“我又怎麼你瞭?”愣瞭幾秒鐘,拉拉把門重新關上,說也奇怪,車門剛一闔上,警報聲就停瞭。拉拉上上下下察看瞭一番,實在找不出自己犯瞭什麼錯,隻好又推開門準備下車,警報器馬上又叫喚起來,拉拉慌忙把伸出去的腿縮瞭回來重新關上車門,警報聲再次平復。這下拉拉琢磨出點規律瞭,警報似乎和開關門有關。她又反復試瞭兩次,證實瞭這個判斷。可她也不能不開車門呀,拉拉苦惱地思考著,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拉拉正不知所措,手機響瞭,她掏出來一看,是王偉打來的。
“你不在傢嗎?傢裡電話沒人接。”
“呃,我已經到瞭,正準備上樓。”拉拉說。
“哦,那就好。我先掛瞭,一會兒你洗完澡我再打給你。”王偉說著就準備掛電話。
“哎,等等。”拉拉慌忙叫住王偉。
“怎麼瞭?”王偉有些奇怪。
“呃,是這樣的,我今天開車上班的。”
“啊,就你開得那麼爛還敢夜裡上路?膽子夠大的。” 王偉知道拉拉的動手能力不太行,做動作的事情她往往會比人傢差一點,小到比如釘個紐扣,大一點像學開車,她都顯得比一般人費勁兒,所以王偉沒想到拉拉敢自己一個人晚上開車。
“別擔心,別擔心,什麼事兒都沒有。”拉拉使勁兒給王偉吃定心丸,“我已經把車都停好瞭,一把就倒進來瞭!”
“真能幹。”王偉真心真意地表揚瞭她一句。
“我現在碰到一個問題需要你的幫助,我剛熄瞭火要下車,可是隻要我一開門這車就報警。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拉拉訴苦道。
“我想想。”電話裡沒聲瞭,過一會兒,又傳來王偉的聲音,“你是不是忘瞭關大燈?”
拉拉一聽,馬上叫瞭起來:“哎呀,對呀!”她關掉大燈,然後開門下車,車果然安安靜靜地趴在那裡,沒一點打算鬧事的跡象。
“怎麼樣?沒事兒瞭吧?”王偉問。
“沒事兒瞭!你真厲害!你是怎麼知道我忘記關大燈瞭?”拉拉的佩服之情溢於言表,王偉覺得她此時此刻就像一個高中女生似的天真可愛,不由笑瞭起來。拉拉認真地追問,說呀,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偉說:“主要你對車還不熟悉,等熟悉瞭你也很容易想到原因。對瞭,你吃瞭嗎?”
“還沒有,一會兒下點速凍水餃得瞭。我累瞭,外面又下雨,懶得出去吃瞭。”
“廣州下雨呀?”王偉吃瞭一驚,責備道,“下雨你還敢開車?真是胡來。趕緊上樓弄點吃的去。”
拉拉連開瞭幾天車,什麼事兒都沒有,她越開膽子越大。王偉卻仍舊不放心,每天晚上都要打電話回去,確認拉拉平安到傢。
王偉這麼上心,拉拉自然受用,陸教授就有點兒看不慣瞭,心說對你媽有這一半就好瞭。有一天晚上,兩人講電話的時間長瞭點,等王偉放下電話,陸教授似笑非笑道:“你們分開不過幾天,犯得著天天打電話嗎?”
王偉聽出那點酸味兒來瞭,笑道:“拉拉剛開車,我不太放心。”
陸教授不以為然:“你不是已經陪著她開瞭一段時間嗎?還不行嗎?”
王偉解釋:“她也不是不行,就是還不夠穩。女孩子開車不能跟男人比,她們學得慢一點是普遍現象。”
陸教授不買賬,立馬反駁:“那也不一定!寶寶學車的時候就沒花多少時間,不是照樣開得又快又穩。有一次,我還親眼見她自己在那兒換輪胎,架勢跟專業司機沒什麼兩樣。所以呀,還是因人而異。”
王偉覺得陸教授這麼說不太友好,就勸:“媽,人跟人不一樣,各有各的長處。您說您總愛這麼比,不是找吵架嗎?”
陸教授不服:“我隻不過實事求是。”
王偉告誡她:“反正,您往後別拿寶寶和拉拉做比較,她倆又不是競爭對手,都是自己人,比來比去有意思嗎?”
陸教授耍賴道:“我在自己的傢裡,連句實話都不能說?那我以後什麼都不說瞭!”
王偉哭笑不得:“誰不讓您說瞭。我那是提醒您註意搞好關系。”
陸教授叫起屈來:“你讓群眾評評理,我就一個兒子,結果怎麼著?兒子結婚領證,不要說事先征求我的意見瞭,連個通知我的人都沒有!兒媳婦什麼脾氣什麼模樣,我都不摸底—我說什麼瞭嗎?我還得怎麼註意呀?”
王偉忙說:“得得得,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您以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行瞭吧?”他不願戀戰,抬腿溜瞭。
陸教授不滿意地沖著兒子的背影高聲抗議:“沒話可說瞭吧?讓我註意搞好關系,你們自己就不註意跟我搞好關系。”
黃國棟和拉拉一致認為,Howard是四個應聘者中最優秀的一個。盡管何查理把Howard批評得一塌糊塗,黃國棟還是頂住瞭何查理的壓力,堅持把Howard送去新加坡讓麥大衛面試。麥大衛和Howard談過之後,果然表示認可。
拉拉原指望麥大衛能說服何查理,不料何查理堅決不肯讓步。麥大衛本來也想適當妥協,免得跟何查理弄得太僵,他就打算說服黃國棟在市場上繼續搜羅合適的應聘者,黃國棟早有準備,端出那份打獵清單,有理有據地和麥大衛擺事實講道理。麥大衛心知人才難得,聽瞭黃國棟催人淚下的陳情,他感到手下人確實已經盡力瞭,他做老大的隻有挺身而出和何查理英勇鬥爭。怎奈何查理在這件事情上異常頑強,雙方戰在一起,直殺得雞毛遍地塵土漫天,仍然未分輸贏。 後來何查理的老板也就是SH亞太的總裁威廉,看看事情鬧得太大瞭,就出面勸麥大衛說,畢竟這個人是要給何查理用的,既然他不願意要,就算現在我們硬塞給他,他心裡也不舒服,對日後的上下級合作不利。麥大衛隻得讓步。
拉拉接到黃國棟的電話非常失望,明知道這是定論,沒法翻案瞭,她還是和黃國棟爭瞭幾句。黃國棟說:“拉拉呀,你是沒看到,為瞭這件事情,大衛和查理都很不痛快,官司都鬧到威廉那裡去瞭,威廉的話也有道理,以後人招來瞭是向查理報告的,這個人如果查理根本就不認同,以後上下級怎麼合作?所以我勸你,就不要再說瞭。再說要出人命的。”
拉拉不甘願地嘀咕著:“這事兒我都不知道怎麼去和老獵說,他肯定不服。”
黃國棟說:“你就跟他實話實說,直屬上司不認同這個人選。強扭的瓜不甜,Howard非要來,搞不好會死得很難看,要是Howard過不瞭試用期,老獵還不是空歡喜一場,一樣拿不到傭金。”
拉拉並不需要黃國棟教她怎麼和老獵交涉,她真正發愁的是,上哪兒再去找Howard這樣的人呢?這樣下去,隻怕找來的人質量反而不如Howard。
老獵收到拉拉的消息也很鬱悶,半天沒說話。拉拉在電話裡聽出老獵情緒不高,生怕連他都要放棄瞭,忙胡亂給他打氣:“辦法總比困難多,你經驗這麼豐富,你要是做不瞭這個單子,市場上這些獵頭我也找不到第二傢能做這個單子的瞭。”說完瞭,自己也覺得話說得很空,老獵倒領她的情,說:“謝謝拉拉,你這麼看得起我,我一定不放棄。讓我仔細想一想,下面該怎麼做。”
拉拉也說是,看來我們的思路得變換一下角度,可是具體該怎麼變,現在我也說不好,我們都想想,有瞭眉目就通氣。
本來否定Howard的結論就夠讓拉拉鬱悶的瞭,當天下午拉拉又遭受到一次意外打擊,她和何查理在辦公室的走道裡迎面碰上,她跟平時一樣客客氣氣地叫瞭一聲查理,不料對方就當沒看到她一樣,板著臉徑直走瞭過去。旁邊好幾個人都註意到瞭這場短劇,拉拉察覺到人傢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那一瞬間,拉拉的情緒簡直糟糕透瞭。
站在拉拉的角度,自從接瞭這樁差事,操心忙碌就不必說瞭,何查理的種種刁難她都悄沒聲兒地囫圇吞瞭,而且現在也按何查理的意思放棄瞭合格的應聘者,結果還搞得要來看他的冷臉。冷臉就冷臉吧,打工不就這樣,可用得著當眾給冷臉嗎?
當天晚上拉拉把這件事情告訴瞭王偉。拉拉很委屈,她說,我就是個卒子,過瞭河隻有向前拱的份,他犯得著針對我麼?王偉給她寬心說:“何查理耍大牌,你用不著搭理他。他在刁難你,他自己心知肚明。”
回想起下午的情形鬱悶之情又襲上拉拉心頭,她說:“刁難就刁難吧,當初接這個事情就知道免不瞭的,隻是沒想到他今天會當眾給我臉色,我真的很難堪。”
“他的老板威廉發話後,表面看他是贏瞭,可實際上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你想,一個亞太的總裁還看不出其中的名堂?不過因為何查理這麼高的級別,多少要給他點面子,才不說破而已。” 王偉分析給拉拉聽,“何查理也知道自己的老板什麼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所以他現在的情緒也好不起來。你是知情人,這個時候不是很必要的話,就盡量不去招惹他瞭。”
拉拉嘆氣說,我也明白你說的道理。可是我現在是給他招下屬,哪裡避得開他?
王偉寬慰拉拉:“他也就是一時煩心。他能做到這麼高的級別,你要相信他的智慧,也許明天他就對你和顏悅色瞭。”
拉拉央告王偉:“我心裡好煩,你能不能早點回廣州呀?”
王偉笑瞭,勸拉拉再等等,北京的事情他一時還辦不完。拉拉嘟囔說,你們北京辦不是有銷售嘛,交給他們去跑不行嗎?王偉解釋說,現在正是關鍵的階段,還是得自己抓,單子落實以後,具體的事情會讓他們去跟進。拉拉吸瞭吸鼻子,不吱聲瞭。王偉問她是不是不高興瞭,拉拉說,沒有,我琢磨怎麼在麥大衛和何查理之間走好平衡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