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又是分析又是展望,連哄帶勸,使出渾身解數,就為瞭說服陸寶寶。拉拉聽到他給陸寶寶打電話的時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幾乎要聲淚俱下瞭。拉拉看不下去瞭,“你這是跟老板講話嗎,分明是在使美男計嘛。”王偉說下流!拉拉笑道,你做得,我還說不得瞭?我就弄不明白瞭,老板不是陸寶寶嗎,她不急,你急什麼呢?王偉一臉不屑,“婦道之見!”拉拉說,有本事你別跟著婦道混,自己立山頭去。話一出口,拉拉就作勢要打自己的嘴:“我說錯瞭,掌嘴五十。”弄得王偉還沒法跟她計較。
王偉的苦心終於奏效,陸寶寶罵罵咧咧地做出瞭一定讓步,事情總算是往前推進瞭一大步。
王偉和邱傑克稍微喘過一口氣來,兩人又商量該怎麼防備泄密。
就算沒有泄密的擔憂,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林如成隔壁還有個岱西呢。雖然“真實人生”那茬算是不瞭瞭之瞭,林如成那種老鳥也不會讓岱西染指南區的生意,可依岱西的性子,但凡有點兒機會,她就不會輕易消停。基於此,王偉特別希望岱西能早日幸福,她幸福瞭,氣性自然就能小些,想必也沒那麼多精力整日操心別人的生活。
可岱西不是還沒找到自己的幸福嗎,氣性雖說比在DB那會兒小瞭點兒,可精力還是比較充沛,有棗沒棗就樂意打一桿子,跟王偉搗搗亂,樂在其中。可惜沙當當如今對她敬而遠之瞭,她隻有找借口在林如成邊上拱來拱去,以期打探點兒南區的交易內幕。奈何林如成對她也很警惕,一應信息瞞得滴水不漏。岱西搞不清狀況難以有所作為,隻好時不時地挑唆挑唆林如成,讓他針對德望。
林如成對岱西還是有一定免疫的,就憑“真實人生”那種餿點子,他就知道岱西不是善茬。而且,他也不喜歡岱西對南區的事情指手畫腳多嘴多舌。可架不住岱西反復挑唆,林如成多少受瞭點兒影響。這回明明遇上瞭一筆不錯的買賣,仍一心想再壓迫德望的利潤空間。為此林如成一方面在談判桌上使勁兒扒拉籌碼,另一方面,不斷想辦法打探德望的底價。
林如成的心思王偉和邱傑克都有所察覺,這讓他們越發不放心葉陶和沙當當的關系。而且,孫建冬那一頭恐怕很快就會收到兩傢聯合的風聲,人傢自然不肯束手待斃,誰知道又會使出什麼招式,不能不防。
為瞭防止走漏底價造成被動,王偉和邱傑克商量好,價格隻在陸寶寶和他倆手裡握著。光這樣還不夠,為瞭迷惑外界,再做一個假報價來掩護真的底價,把這個假的報價讓蘇淺唱看到一部分構成,至於葉陶,則將他的知曉范圍嚴控在工作量等技術范圍,價格方面的內容完全不讓他染指。這樣,萬一內部出瞭問題,泄漏出去的也不會是真的底價。
陸寶寶很贊成這個主意。王偉說,沒辦法,這也是萬不得已,風聲太緊,不能不防,這個單我們輸不起。陸寶寶說是呀,要不上次吃飯我能去試探葉陶嗎?王偉勸她:“別再刺激葉陶瞭,盤問員工的隱私不好!本來,如果有辦法,最好就是把葉陶調開,可是現在他已經為這個項目做瞭這麼多事情,調開他就不合適瞭,太傷人。現在我們這麼安排,他若是沒事自然沒事,他若是有事,誰使壞誰倒黴,咱們反正不受傷。”
邱傑克聞言有感而發:“這麼多年瞭,我發現,王偉確實是難得的好人呀。”
陸寶寶嗔怪道:“難道我是不是好人還說不準嗎?”
邱傑克一本正經地說:“那得分是誰說的瞭。讓王偉說,他自然說您是好人。要林如成說,他準得說您沒安好心。”
按照林如成和王偉的約定,由林如成出面,借著請運營商吃飯,說明雷斯尼打算用德望做自己的硬件外包商。
這種招呼暫且不用驚動嶽總,沙當當奉命請到瞭趙處長和梁科長,另有兩位沾著點幹系,屬於成不瞭你的事兒但可以壞你的事兒的角色,也跟著來湊趣。
幾位客人都是海量,幾個回合下來,林如成就招架不住瞭。客人有興致,是銷售的福氣,萬沒有敗興的道理,沙當當仗著自己還算過得去的酒量替下林如成,舍命陪君子,從飯桌上一直喝到卡拉OK包廂,總算讓客人喝得乘興而歸。林如成把該說的都告訴瞭對方,並且乘機多少打聽瞭一些孫建冬的消息。
剛把運營商的人送走,沙當當就一頭栽倒在桌子底下,人事不知瞭,那模樣挺嚇人。林如成心裡明白,這回沙當當真喝狠瞭。喝酒是能要人命的,林如成有點兒緊張,手忙腳亂地把沙當當送到醫院。
沙當當昏沉沉地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護士給她掛上瞭葡萄糖和生理鹽水,好稀釋血液裡的酒精濃度。林如成看沙當當的情況似乎平穩瞭些,就走到走廊裡打電話給孔令儀,想讓她馬上趕到醫院來陪護沙當當。手機倒是通瞭,就是半天沒人接聽。林如成心裡那個罵呀:老子在這裡拼命,你在傢裡睡得倒挺香!
這邊廂,真正“拼命”的那個醒來瞭,驚訝地發問:“我這是在哪兒呀?”
林如成聽到動靜,忙跑回去告訴她:“你喝多瞭,給送到醫院來瞭。已經掛瞭葡萄糖鹽水稀釋血液裡的酒精濃度,醫生說應該問題不大。”
沙當當動瞭動身子,隻覺得天旋地轉胃裡說不出的難受。她有氣無力地“哦”瞭一聲,好半天才想明白當晚的事情,虛弱地說:“謝謝林老板,我好些瞭,您先回去休息吧。”
林如成早想走瞭,就說:“你行嗎?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通知你傢裡人呀?”
沙當當指瞭指背包,有氣無力地說:“勞您駕,手機。”
林如成忙把沙當當的包遞給她,沙當當掏出手機,找到葉陶的手機號碼正想撥,遲疑瞭一下,對林如成說,您先回去吧,我會叫朋友來接我回傢的。
林如成求之不得,他覺得自己已經盡到責任瞭,就打著哈欠走瞭。
葉陶從睡夢中驚醒,馬上聽出是沙當當聲音:“是我,我在醫院,你能來一下嗎?”她的聲音聽起來疲憊而晃悠,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想也沒想就說:“我馬上過來,哪傢醫院?”
沙當當聽到葉陶向護士打聽她在哪裡的聲音,她閉著眼睛不肯看他,眼淚卻像斷瞭線的珠子往外滾,胸口上下起伏著,發出壓抑不住的嗚咽聲。
葉陶忙走到床邊彎腰摸瞭摸沙當當的額頭,倒是沒有發燒。他又抓起沙當當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冰涼,犚徽帕潮灰皆旱娜展獾樸癡盞糜⒉野住?
葉陶看到沙當當這副模樣多少有些不忍,護士在邊上說:“她這是看到你來瞭,心裡就更委屈瞭。”
聽到這話,沙當當越發激動,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先是劇烈地咳嗽,要憋死過去一樣,緊接著胃裡一陣痙攣,猛地嘔吐起來,她的胃裡其實早已經在剛送到醫院時就都吐空瞭,現在隻是不停地嘔著苦苦的膽汁。
葉陶心裡很震驚,不知道沙當當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又沒法問。他一面和護士一起給沙當當撫胸拍背,一面連連勸慰著沙當當。安頓好沙當當,護士交待葉陶說,不要再讓病人激動,這得好好休養幾天才成。
凌晨兩點,葉陶把沙當當送回傢。沙當當一被扶上床就沉沉睡去,葉陶給她關瞭燈,自己輕手輕腳走出臥室,他環顧客廳,和他去年離開的時候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還是老樣子,隻是原先擺放在電視櫃上一幀兩人的合影不見瞭。葉陶忽然感覺有些心酸,他不忍再細看,匆匆離開。?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葉陶接到沙當當的電話,問他能不能到她傢去一趟,她有話想跟他說。沙當當的聲音仍然有些沙啞,倒是顯得很清醒。
葉陶正想問她前一天晚上怎麼會喝得那麼爛醉如泥,而且,他心裡還有事兒想跟沙當當談一談,就答應馬上過去。
門一打開,葉陶被沙當當的模樣猛地嚇一跳:“你這是幹嘛呀?”
一根寫著“還我血汗”的白佈條綁在沙當當的腦門上,使得她看上去活像個霍元甲時期的日本浪人。“我要去深交所靜坐!不給個說法,我就天天吃住在深交所!”沙當當恨恨地說。由於宿醉,沙當當的臉色還很不好。
葉陶哭笑不得:“你買瞭深市的股票?股票跌瞭要靜坐,那房子漲瞭怎麼說?怎麼不見你把賺到的錢退給發展商?”
沙當當本來是滿腔悲憤氣壯山河的,冷不丁被葉陶一問,她幹瞪眼答不上話,好半天才說:“我又不會真的去靜坐,意淫一下,不行嗎?”
葉陶伸手一把扯下沙當當腦門上那根不倫不類的白佈條,勸她:“投資嘛,難免有虧有賺!你不能光看著股票跌想不開,起碼你在房子上賺到瞭!比那些白拿著現金踏空的人強。”
沙當當癟瞭癟嘴,慘兮兮地說:“房子賺到瞭不假,可我又不能賣瞭房子,不然我住大街麼?萬科我早賣瞭,我把所有的現金都買瞭雲南銅業!還管我哥借瞭十萬,說好瞭一分利,一年後連本帶利一起還。現在大傢都知道股市虧得不行,我嫂子吵著要跟我哥離婚,我媽讓我趕緊還錢。”
“天!你幹嘛借錢炒股呀?”
“我本來是想把房子押給銀行做二次按揭的,孔令儀勸我千萬別這麼幹。我想,不下大本怎麼能賺到大錢,所以才跟我哥借錢,我哥當初也是背著我嫂子借給我的。”
“虧瞭多少?”
“去年差不多八十塊買進的,後來它一路跌,我又一路補倉,誰知道,越補越跌,現在都跌到一股就剩二十八塊瞭,你說虧瞭多少?”沙當當一屁股栽到沙發上,顯得很是頹喪。葉陶心裡也替她涼瞭半截,暗想,真有你的,就算你追高追錯瞭,怎麼會任憑股價從八十掉到二十八也不知道采取措施呢?再一想,也不能說沙當當沒有采取措施,關鍵她采取瞭錯誤的措施,去補倉瞭。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瞭,葉陶定定神問沙當當:“你打算怎麼辦?我跟你說,別想什麼靜坐的事瞭,一點用也沒有!”
沙當當愁眉苦臉地說:“我問瞭楊瑞,他說三年解套。”
“我靠!”葉陶忍不住罵瞭一句,心想,三年解套?就怕三十年也未必解套!萬一碰上個藍田股份呢!
葉陶就說:“要是雲南銅業永遠回不到八十呢?楊瑞要真是股神,他自己怎麼也被套住瞭?當初他不是說大盤要上一萬點嗎?看看現在掉到瞭多少?三千五百點!誰知道要跌到多少才止跌!”
沙當當可憐巴巴地說:“用不著回到八十,隻要回到七十我就割,實在回不到七十,就是六十也行!可現在虧太多瞭,二十八呀,叫我怎麼割得下手!一半都不到瞭!”
沙當當說著,哭瞭。
葉陶心裡也老大不忍,又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隻得勸道:“當當,你得把心放平一點,慢慢來。以前孔令儀不是和你說過嗎,凡是想著一夜暴富的,最後就是被人傢套住的。”
沙當當抹瞭把眼淚:“你不也和我說過,如果哪天我栽瞭,你念舊,能搭救一把不會不伸手。你就站在這門口說的,不記得瞭嗎?”
葉陶被沙當當一說,不由一愣,記起當初從沙當當手上取回那紙婚前協議後,他確實說過此話,可那是撕破臉皮時的譏諷之言,豈能當真。他詫異地想,沙當當真是急糊塗瞭。
葉陶懷疑沙當當想向自己借錢,他想起一句名傢名言,大意是要友誼就永遠不要談錢,他本能地緊張起來,警惕地說:“我沒有多少積蓄,想幫也幫不上。”
沙當當的臉騰地紅瞭,解釋道:“我沒想向你借錢,銀行的按揭可以延期,每月從按揭裡省下來的錢,我都還給我哥,連本帶利地還,這樣,我嫂子應該會同意我分期還款。”
葉陶聽說不是要借錢,松瞭一口氣,詫異道,那你想我怎麼幫你?
沙當當咬瞭咬嘴唇說:“眼下對我來說,最關鍵的就是保住雷斯尼這份工作,有這份工作就有信心熬下去等待股市復蘇。”
話說到這份上,葉陶忽然猜到沙當當希望自己怎麼幫忙瞭。“莫非她想讓我幫她打聽德望的底價?”葉陶猜忌地望著沙當當,等她捅破那層窗戶紙,隻覺得自己心裡什麼滋味兒都有。
沙當當沒註意葉陶的表情,眼睛呆呆地望著墻角出神地想著自己的心事,好半天,還是欲言又止,明顯很煩躁,葉陶在旁邊也不催她。
過瞭不知道多久,沙當當從茶幾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兩張紙巾擤瞭把鼻涕,下定決心似的說:“沒什麼具體要你做的,我就是心裡特煩,想找個人說說。除瞭你,我也沒的人可說。”
葉陶挺意外,覺得這個忙未免幫得太容易,更因為沙當當仍然如此重視他。他一時不知道說啥好,半晌才問,對瞭,昨晚你怎麼喝成那樣?沙當當淡淡地說,請客戶吃飯,多喝瞭幾杯唄。葉陶說,那也不能為瞭生意不要命呀。
沙當當振作精神從沙發上翻起身來:“不說這些瞭!走,我請你吃飯吧。”
自從被陸寶寶當眾問過沙當當是不是他的前女友後,和沙當當該怎麼相處就成瞭葉陶的一樁心事,他一直想找機會當面跟沙當當談一下。趁著沙當當請吃飯,葉陶把陸寶寶去年聖誕前怎麼盤問他和沙當當的關系,他是怎麼回答的,蘇淺唱又怎麼對他和沙當當沒有交往表示怪異,一一告訴瞭沙當當。
沙當當說:“不瞞你說,林如成好像也懷疑我和你關系不一般,我以前並沒有跟令儀他們具體說過你的名字,也沒提你在哪傢公司,可林如成不知道根據什麼嗅出瞭點味兒,旁敲側擊地問瞭我兩次。”
葉陶忽然插嘴說:“他想讓你找我打聽德望的底價吧?”
沙當當猶豫瞭一下說:“沒直說,不過,應該有這個意思吧。從去年下半年到現在,我的業績都不太好,他一直在給我施加壓力。如果這個單子再打不下,他多半會讓我走人瞭。楊瑞就是我的前車之鑒,去年他炒楊瑞的時候,非常果斷沒有一點手軟,前一天我還和楊瑞在一起開會,第二天回到辦公室楊瑞就永遠從雷斯尼消失瞭。”
葉陶知道沙當當說的是實情,他關心地問:“那你怎麼和林如成說的?”
沙當當說:“我感覺,要是說完全不認識反而會加重他的疑心,所以隻好說你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彼此並不熟悉。他對我的說法將信將疑,也許心裡完全不相信,不過我也不太在乎他信不信—要不,以後咱們遇上瞭還是打打招呼吧,現在兩傢有那麼多事情要合作,咱倆完全不說話,確實顯得很怪異,你說呢?”
葉陶覺得沙當當說得很對,他爽快地說:“聽你的。”
沙當當感慨萬端:“我向來覺得,我和誰好不關別人的事,我和誰掰瞭那就更不關其他人的事瞭。可是想不到呀,這一年來,明明是過去的事情瞭,社會卻冷不丁地要求我做出交代,一會兒是你姐,一會兒是林如成,弄得我措手不及。如實交代吧心有不甘,憑什麼?不交代吧人傢還沒完瞭。”葉陶聽沙當當提到他姐姐葉美蘭,不由臉上一紅,看來沙當當很清楚他們是怎麼分手的。
沙當當接著說:“記得做學生的時候每年都要填表,每個人都要填自己有什麼社會關系。你是我的前男友,這算一種解除瞭的社會關系,既然已經解除瞭,照說是不用填表或者向組織匯報瞭吧,可是碰到需要搞清歷史的時候,就算是解除瞭的社會關系,也得給個合適的交待。除非哪天我隱居瞭,那我就真的自由瞭,我就再也不向任何人交代我的任何社會關系瞭。現在卻沒有什麼辦法,碰到個修養好的算是我的福分,碰到個修養差心不好的,就隻能忍著點求個安生。葉陶我跟你說,每次林如成問這問那的時候,我最想對他說的就是‘關你屁事’!”
葉陶自然也很反感陸寶寶盤問他的私事,可是現在看來,陸寶寶還是有合理的理由,她是擔心自己的利益受影響。葉陶說:“德望對我還不錯,不過我對陸老板問我那些問題也很憋氣。我很喜歡我們王總和邱總,他倆對這些事未必不忌諱,可就是一個字不提,我特別願意在德望跟著他們好好幹。”
沙當當看瞭看葉陶,莞爾一笑:“放心吧,我沒有那麼壞。不會影響你在德望的發展的。”
葉陶被沙當當說中心事不由有些尷尬,喃喃地說:“咱倆大哥不笑二哥,我做過的壞事比你隻多不少。”
沙當當誠懇地說,我覺得你現在挺好的。葉陶自嘲道:“我也就是這兩年才變好,第一要謝你,第二要謝德望。其實德望這份工作也是你介紹給我的。”
沙當當聞言笑出聲來:“你這倒是實在話,謝謝!好久沒這麼開心過瞭。”
葉陶出瞭一口長氣:“我也覺得好久沒這麼踏實過瞭。”
沙當當卻馬上老實不客氣地指出:“你踏實跟我開心的原因不一樣,我是因為做瞭好事終於得到受惠者的一句認可;你呢,是因為今天和我串供達成瞭一致,以後在你們公司那裡沒有後顧之憂瞭!”幾句話說得葉陶訕訕的,半天答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