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那對老夫妻,我完全不認識。他們年老、衰弱,穿著破舊的衣服,帶著老舊的佈箱,東西塞得滿滿的,很難看。他們身上聞起來有樟腦丸和咖啡的味道。
丹尼擁抱那位婦人,親吻她的臉頰。他一手接過她的袋子,另一手和那個男人握手。他們拖著腳步進入公寓,丹尼幫他們脫外套。
“房間在這裡,”他一邊對他們說,一邊把他們的行李拿進臥室,“我睡沙發。”
他們都沒有說話。男人已經禿頂,隻剩下一小撮黑發。他的頭骨又長又窄,眼眶與顴骨一樣深陷,臉上留著看起來很紮人的灰色短須。那婦人有一頭白發,不過相當稀疏,可以看到她大部分的頭皮。雖然人在公寓裡,她卻戴著太陽眼鏡,而且通常都是靜靜站著,等著男人站到她身邊,然後才有所行動。
她與那男人附耳低語。
“你媽媽說想上洗手間。”那男人說。
“我來帶她去。”丹尼說。他站在老婦人的旁邊,伸出手。
“讓我來。”那男人說。
婦人扶著那男人的手臂,他帶著她走向通往洗手間的走廊。
“電燈開關在擦手巾後面。”丹尼說。
“她不需要開燈。”那男人說。
等他們進瞭洗手間,丹尼轉過身,用手掌揉搓自己的臉。
“看到你們真好,”他把臉埋在手裡,“真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