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尋尋說累瞭,任司徒把尋尋帶去洗漱,最後終於安頓他睡下,任司徒走出尋尋的房間,時鐘就在門外等她。
“睡瞭?”
任司徒輕聲地帶上房門,點瞭點頭。
時鐘摸瞭摸下巴,不說話,隻意有所指的朝她挑挑眉。
任司徒故意沒看懂,瞪著一雙眼睛裝無知的看向他,可裝瞭還不足兩秒,就被他猛地一把抱起,任司徒嚇得尖叫一聲,雙腿夾在他的腰桿兩側,就這樣被他強硬的擄走瞭。一邊還就勢咬她的鼻子,耳朵、下巴……咬的並不重,倒像是在撓癢,任司徒咯咯笑著閃避瞭沒一會兒,就被他抱進瞭臥室。
這男人滿眼的急切,直接把臥室門一關,就這樣將她牢牢的困在門後胡作非為起來……
他那麼高,任司徒隻能踮起腳尖配合,幾乎要撐不住是自己的體重,要不是有他牢牢的箍著她,她真的會順著門板滑落下去。
思緒一片混沌間,任司徒手指都不受控瞭,抓到什麼就是什麼,抓傷瞭他的後背也不自知,抓著門板、發出木質的、有些刺耳的聲音,她也聽不見,時鐘卻快要被這陣陣的抓撓聲鬧得失控瞭,隻覺得每一聲都抓在瞭他的心上,卻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叩叩!”
“……”
時鐘猛地停下瞭。
任司徒死死咬著他的肩頭,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等不到門內人的回應,門外竟然直接響起瞭轉動門把的聲音。雖然門已經被反鎖瞭,可任司徒還是忍不住牙關一緊,真的把他咬疼瞭。時鐘調整瞭一下呼吸:“誰?”
門外立即響起瞭回應:“我!尋尋。”
“怎……麼瞭?”
尋尋再度秒回:“我聽見老鼠抓門的聲音!”
老鼠……抓門的聲音……
時鐘看瞭縮在他懷裡、連頭都不敢抬的女人一眼,一時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瞭。
就在門內的兩個大人不知如何應對時,尋尋竟真的要開門進來瞭。因是反鎖著,尋尋把門把轉到底卻沒辦法推門而入,整道門鎖都發出“咔噠咔噠”刺耳的聲音。
任司徒終於不能再做縮頭烏龜瞭,驀地抬頭看向時鐘,滿滿的不知所措,時鐘垂眸思考瞭片刻,悄然地把她放下瞭,任司徒就這麼沿著墻根蹲到瞭地上,隨後就聽見整理衣服時發出的那種特有的佈料摩挲聲。
任司徒不解地仰頭,時鐘本來身上就還有西褲和襯衫,她看向他時,他已迅速經整理好瞭衣服,稍微撥瞭撥頭發之後,時鐘竟當著她的面打開瞭房門。
任司徒頓時驚恐地睜大雙眼,眼看房門已經被時鐘拉開瞭一道縫隙,本來渾身毫無著力處的任司徒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就抬手死死抓住瞭他的胳膊,那雙瞪得幾乎目眥盡裂分明在問他:你你你!你開門幹嘛!!
時鐘安撫似的在她手背上拍瞭拍,便撥開瞭她的手,徑直把房門又拉開瞭一些,就這麼閃身出瞭房間,順便再把門帶上。
任司徒默默地縮在門背後,大氣都不敢出。耳邊是門外傳來的那兩個人的一唱一搭。
尋尋特別繪聲繪色地說:“我正準備去尿尿,就聽見瞭‘咯吱咯吱’的聲音,嚇瞭一跳。”
時鐘忍不住輕笑,瞭然地問:“是不是嚇得你連廁所都不敢去瞭?”
尋尋著急地否認:“才沒有!”剛義正言辭地說完,就把他自己給出賣瞭,小心翼翼地問時鐘:“那你要不要帶我去廁所?”
時鐘又那樣輕輕淺淺地笑瞭一下,特別慷慨地做他勇氣的後盾:“走,我帶你去廁所。”
隨後兩道腳步聲就遠離瞭房門,隨即,尋尋帶著後怕的詢問聲從稍遠處傳進任司徒的耳朵裡:“真的不是老鼠?”
“那應該是風刮動窗戶的聲音,這兒怎麼會有老鼠呢?”從時鐘一邊走一邊向尋尋解釋。
“哦……”尋尋終於松瞭口氣。
任司徒又何嘗不是?
可就在這時,尋尋又問:“對瞭,任司徒呢?”
“她啊,早就睡瞭。”時鐘對個孩子撒起謊來,語氣裡一定破綻都沒有。
此時此刻不著片履地縮在門後的任司徒就隻有繼續縮在墻角長籲短嘆的份瞭。
等時鐘再度回到房間,任司徒真的已經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縮在瞭床上,時鐘一上床就把她連人和被子一起圈在瞭懷裡:“睡著瞭?”
“恩……”任司徒懶懶地應瞭一聲。
時鐘勾唇一笑:“撒謊可是要接受懲罰的。”
本來還是溫柔地摟著她的手,突然就運足瞭一股蠻力,直接揪住被角一扯,整個被子轉眼就被他掀落在床尾。
任司徒不讓他胡來,抓著他的手。這男人見強攻無效,很快就換瞭一副嘴臉,跟可憐的小狗似的,抵著她的肩窩一點一點地蹭:“中途停止很傷身的,任醫生,請你拿出點醫者父母心的態度來。”
任司徒點著他的鼻尖揶揄他:“任醫生這麼做是為你好,免得到時候動靜太大,尋尋又來敲門,讓你再傷一次。”
他這次倒是沒硬來,繼續保持裝可憐的模式:“任醫生,我這也不是完全為瞭滿足一己私欲,其實吧,我是打算一結婚就要個孩子的,當然要趁現在多努力下瞭。況且,到時候傢裡有瞭兩個小孩,我太太的心思肯定更不會放在我身上,我現在努力的同時,抓緊時間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不是挺一舉兩得的事?”
任司徒“撲哧”一聲笑瞭出來,這回是真的角色扮演不下去瞭:“你什麼時候嘴變得這麼貧瞭?”
時鐘無謂地聳聳肩:“沒辦法,誰讓你喜歡這調調?”
“我喜歡嗎?”任司徒摸摸自己的臉,她被他逗到笑得臉部肌肉都有點酸瞭,她也就不嘴硬地否認瞭,正瞭正臉色,拋出瞭個夫妻間的大俗話題,“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時鐘還真的極其認真地想瞭想,“女兒。”末瞭又補充,“我跟尋尋也討論過瞭,他的意見是,如果是弟弟,那他肯定好好‘管教’他;如果是妹妹,那他肯定好好照顧她。”
“你連這事都跟他探討?”
時鐘又是那樣無謂的聳聳肩。
任司徒想想也是,他連180天內娶到她這種事都能和尋尋商量……果然男人都是站在男人這一邊的。
見她似有怔忪,時鐘不由得問:“你不想要女兒?”
他見她分神想別的事就得出這般誤解,任司徒當然要趕緊解釋:“想要啊。”
可是不成想,她這一解釋就著瞭他的道瞭,隻見他眼裡藏著得意,嘴邊微微一笑:“想要的話,那就更得抓緊時間瞭。”
抓緊時間……“幹什麼?”
時鐘沒回答她的蠢問題,卻意有所指地對任司徒挑瞭挑眉,接著便直接用行動回答任司徒,他要幹什麼瞭……
在這一室欲的芬芳中,完全沒有人註意到任司徒擱在包裡的手機,默默的震動瞭一陣。手機屏幕也隨之亮瞭又暗,屏幕上顯示的那條未讀短信,也隨之消隱——
“聽說你要結婚瞭,恭喜啊!”
短信發自蔣令晨。
此時此刻的蔣令晨正身處蔣傢持股的酒吧,他坐在吧臺旁發完瞭短信,悠哉地把手機往兜裡一揣。
震耳欲聾的音樂還在繼續,他身旁高腳椅上的沈沁的醉話也還在繼續,蔣令晨屈指扣一扣吧臺的臺面,準們服務他的那位酒保立刻幫蔣令晨把酒續上。
蔣令晨喝瞭一口,偏頭看一眼趴在吧臺上的沈沁,見她嘴巴還在自顧自地嘚啵著,不由得湊近瞭去聽,果然這女人三句不離時鐘。
“不都已經分手瞭麼,怎麼突然又求婚瞭呢?”
“不要結婚……”
“不要娶她……”
她嘴裡這三句話,蔣令晨今晚聽瞭不下十遍瞭。他最近心情不怎麼好,雖然官司是撤瞭,但還是被自傢老爺子禁瞭足,隻能在B市待著,夏初時節正是玩樂的最佳時機,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和狐朋狗友們包瞭遊輪,拉一幫十七八線的嫩模去公海逍遙,至於今年又出瞭什麼新玩法,蔣令晨明令禁止朋友們告訴他吊他胃口——
這一切都是他面前這個女人害的。
而他今晚本來是安安分分待在傢裡玩著新到貨的虛擬遊戲的,半路卻接到電話:“那個啤酒妹竟然跑我場子來買醉瞭,需不需要哥叫幾個人招待招待她?”
蔣令晨立刻就出言阻止瞭該損友心底那點黃暴小心思:“你丫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玩點你情我願的東西行不行?滾一邊去,別動她。”
損友連聲笑著掛瞭電話。
蔣令晨重新戴上眼鏡,拿起遊戲手柄,又玩瞭一會兒,心思卻已經不在這兒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終猛地一把摘掉眼鏡,拿瞭車鑰匙,穿瞭雙人字拖就出瞭門。
現今出入這間酒吧的都是穿的人模狗樣的人,穿得人模狗樣、大排場龍準備過安檢的人,看著蔣令晨這麼個踩著雙人字拖的年輕人,隊都不排,直接被前臺經理畢恭畢敬地請進瞭酒吧的安檢,尤其是還在排著隊的女人們,難免對著蔣令晨頻頻側目。
蔣令晨目光卻偏都沒偏一下,從這群烈焰紅唇、齊臀小裙的大妞們身邊走過,直接讓前臺經理帶他去總經理辦公室。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女人的尖叫聲,蔣令晨頓時連敲門都嫌來不及瞭,猛地踹門就進。
頓時,正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糾纏得跟藤蔓似的倆人,瞬間陷入瞭靜止,兩雙眼睛齊齊的看向門外的蔣令晨。
損友正跟個一個他看著眼生的姑娘做著你情我願的事,蔣令晨懸著的心平順瞭下去,朝嚇傻瞭的兩人抬瞭抬下巴:“你們繼續。”平靜的好似剛才踢門而入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說著就拉上瞭門。
可轉瞬又想到有件事忘瞭問,蔣令晨又把門推開瞭:“啤酒妹呢?”
啤酒妹呢,還在地下一樓買醉。
蔣令晨一直覺得這啤酒妹挺不識抬舉的,之前那樣對他倒打一耙,他還沒跟她算賬,如今她已經喝懵瞭,連他都不認得,也就算瞭,看她喝這麼廉價的水果酒都能喝得這麼起勁,蔣令晨也要瞭瓶水果酒,嘗瞭一口就不願喝瞭,讓酒保把自己的存酒拿來,給自己倒上一杯,也給她換瞭一杯。
結果這女人喝水果酒都沒事,一喝他友情提供的好酒就捂著嘴巴,跌跌撞撞地跑去吐瞭,蔣令晨看瞭就覺得氣憤。
可十五分鐘都過去瞭,那女的還沒吐完回來,蔣令晨的兩杯酒都喝完瞭,一看旁邊的高腳椅還空著,沒忍住就招瞭個服務生過來:“去女廁看看有沒有個沒化妝的女的,看她是不是在吐,別讓她悶死在馬桶裡。”
這個要求對服務生來說略顯奇葩,可服務生還是領命去瞭。
放眼整間酒吧,素面朝天就敢來嗨的女人,還真找不出第二個。果然不一會兒服務生就回來瞭:“蔣先生,我已經幫您把那位小姐送到休息室去瞭。”
蔣令晨的脾氣出瞭名的怪,現在更是莫名其妙地眉眼一橫,指責道:“誰讓你把她送到休息室去的?”
“……”
一幫認識的公子哥會時不時地來這兒逍遙,於是特意在頂樓開放瞭私人休息室,方便這些人酒酣耳熱時打打斯諾克、玩玩橋牌什麼的。雖然啤酒妹不比穿梭在酒吧裡的那些妖童媛女,整個人素面朝天,淡的跟白開水一樣,但萬一哪個公子哥喝瞎瞭眼,饑不擇食,那啤酒妹不等於是羊入虎口?
等蔣令晨趕到休息室,偌大的休息室裡倒是沒別的險惡身影,隻有那啤酒妹,背對著門口睡在沙發上,整個人縮成一團。
蔣令晨走近瞭自然就聽到瞭她小聲的哽咽聲,翻過她的肩膀,果然看見啤酒妹閉著眼睛,一臉淚痕。
喝醉瞭就哭,哭完瞭再喝,倒也不失為一種發泄方式。可在男女之事上從來都講究你情我願、好聚好散的蔣令晨還是忍不住皺起瞭眉頭:至於麼?為個男人連形象都不要瞭……
腦子裡是鄙夷的,心裡卻不知為何微微泛起瞭酸,蔣令晨幾乎要忍不住伸手替她擦去眼淚瞭,最後卻隻是猛地松開她的肩膀,由著她繼續背對他、縮在墻角自個兒哭去。
“你應該慶幸你逃過瞭一劫。傻。”
蔣令晨丟出這麼一句,也沒指望啤酒妹能聽見,她也確實壓根沒聽見,喝醉瞭就隻知道哭,不吵不鬧其實也挺好,總比她剛才那樣一口一句“不要結婚”“不要娶她”要來得好……
任司徒是隔天在看到這麼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的。
隻不過從這蔣公子口中聽到“恭喜”二字,就跟從他那兒收到收到恐嚇信一樣的令人倍感不適,任司徒忍不住刪掉瞭這條短信。
除瞭蔣令晨那條不怎麼讓人愉悅的恭賀短信外,還有孫瑤發來的幾條微信,任司徒回頭看一眼還半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時鐘——這好像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她比他起得早,想來他這些天真是折騰的太累瞭。
再看他後背上那幾條被她抓出來的紅痕,任司徒心裡又默默補上一句:他昨晚也折騰的夠累瞭。
不想吵醒她,任司徒聽筒模式接聽孫瑤的語音消息——
“今晚我就不去打攪你們瞭,但是!你們倆給我節制點啊,我今晚就睡酒店瞭,明天一早去找你們,記得讓你夫婿給我報銷住酒店的錢,再給我包一封媒人紅包。9999,少一毛錢我都不會讓你嫁的。”
任司徒邊聽邊笑,而她剛把手機擱回書桌上,就落入瞭從她身後悄然伸來的一雙臂彎裡,隨即一抹帶著晨間特有的惺忪懶散意味的聲音柔柔地渡進瞭任司徒的耳朵裡:“一個人躲這兒傻笑些什麼?”
任司徒一回頭就對上瞭時鐘那雙有些狹長的眼睛。她有傻笑麼?任司徒摸瞭摸嘴角——傻笑就傻笑吧,反正她在他面前也不需要再維持什麼形象瞭。
時鐘湊過來要吻她,被她伸手抵住瞭肩膀:“你趕緊去洗漱吧,孫瑤待會兒過來。”
“她過來幹嘛?”時鐘明顯不怎麼樂意。
“她昨晚特地從橫店趕回來的,可惜還是錯過瞭重頭戲,讓你包封媒人紅包給她彌補下。”
時鐘欣然同意似的點瞭點頭,想瞭想卻又說:“那我給她包兩封紅包,你讓她今天別過來打攪瞭。”
說著就要彎身扛起她朝浴室走去:“走,洗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