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莉把腰桿挺得筆直,開車前往博爾頓傢,她一隻手擺在十點鐘的方向,一隻手擺在兩點鐘的方向,規規矩矩地握著方向盤,一邊聽著尤尼爾打電話。聽聞霍伊·戈爾德和亞力克·佩利都死瞭,比爾·塞繆爾斯被嚇壞瞭,但是尤尼爾打斷瞭他的問話,稍後會給他問答的時間,但現在不是時候。塞繆爾斯現在要重新訊問所有之前接受過訊問的目擊證人,從薇洛·雷恩沃特開始,比爾要直截瞭當地告訴她,有人對她從脫衣舞酒吧送到杜佈羅火車站的那個男人的身份提出瞭嚴肅的疑問,那樣的話,她還能肯定那個人就是特裡·梅特蘭嗎?
“盡量用一種令人產生懷疑的方式來質問她,”尤尼爾說,“你能做到嗎?”
“當然,”塞繆爾斯說,“過去五年我在陪審團面前就一直在幹這種事,而且基於她的陳述,雷恩沃特太太已經有一點兒懷疑瞭,其他的目擊證人也是,尤其是在特裡在蓋城會議上的錄像被公之於眾之後。僅在油管(YouTube)上,它就有五十萬的點擊量。現在給我講講霍伊和亞力克的事吧。”
“過會再講,現在時間緊迫,塞繆爾斯先生。找目擊證人談話,從雷恩沃特開始,還有一件事,我們兩天前的晚上開的會,這是我要說的重點,所以聽好。”
塞繆爾斯認真聽著,並對他的話表示同意。然後尤尼爾給珍妮·安德森打電話,兩個人的通話時間相對更長,因為珍妮既需要,也應該得到一個更全面的解釋。當尤尼爾講完時,電話那邊傳來哭泣的聲音,但或許主要是因為珍妮得到瞭解脫。造成瞭人員死亡,而且尤尼爾自己也受瞭傷,這真的太可怕瞭,但是珍妮的丈夫——她兒子的父親——仍然安然無恙。尤尼爾把她需要做的事情告訴她,珍妮立刻就同意瞭。
尤尼爾正準備打第三個電話,打給弗林特市警察局長羅德尼·蓋勒時,他們聽見瞭更多的警笛聲,而且這次離他們更近瞭。兩輛得克薩斯州高速公路巡邏隊的警車飛速與他們擦身而過,朝馬裡斯維爾洞的方向駛去。
“如果我們幸運的話,”尤尼爾說,“也許其中一名騎警就是找博爾頓母子談話的那個,我想,他是叫斯泰普吧?”
“賽普,”霍莉糾正他,“歐文·賽普。你的胳膊現在怎麼樣?”
“還是疼得要死,我要再吃兩片佈洛芬。”
“不行,一次性吃太多會對你的肝臟造成損害。接著給其他人打電話吧,不過,先把剛才通話記錄裡打給塞繆爾斯先生和安德森太太的通話記錄刪掉。”
“你這是欺騙行為,女士[34]。”
“隻不過是小心行事,謹慎而已[35]。”霍莉從未把視線從道路上移開,她就是那樣的司機。“快點兒做吧,然後接著打剩下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