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丈夫被公開逮捕,更不用說被當眾處決以後,瑪茜·梅特蘭就對來訪人員變得極為警惕,所以當聽到敲門聲時,她首先走到窗邊,扒開百葉窗,偷偷向外看一眼來者何人。原來是安德森偵探的妻子正站在她傢門廊上,而且她好像剛剛哭過。瑪茜急忙跑到門口,把門打開,沒錯,她的臉上正掛著淚水。珍妮一看到瑪茜關切擔憂的表情,眼淚又流瞭起來。
“怎麼瞭?發生瞭什麼事?他們還好嗎?”
珍妮走進門,“你女兒在哪兒呢?”
“在後院的大樹下,拿著特裡的克裡比奇記分板玩克裡比奇紙牌呢。他們兩個昨晚玩瞭一個晚上,今天一大早又開始玩起來。到底怎麼瞭?”
珍妮挽著瑪茜的胳膊,領她走進客廳,“你可能得坐下來。”
瑪茜站在原地,“直接告訴我!”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拉夫和吉伯尼女士都沒事,薩佈羅中尉中槍瞭,不過大傢都認為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霍伊·戈爾德和亞力克·佩利……他們都死瞭,被我丈夫的一位同事伏擊射殺瞭。那個人是一名偵探,名字叫傑克·霍斯金斯。”
“死瞭?死瞭?他們怎會——”瑪茜重重地坐在特裡曾經一直坐的那把安樂椅上,要麼是她主動坐下的,要麼就是她無意跌進去的。她不解地抬頭盯著珍妮問,“你說的好消息是指什麼?怎麼還能有好……天吶,隻會越來越糟。”
瑪茜雙手捂住臉,珍妮跪在安樂椅旁邊,拉開瑪茜的手。她的動作很輕柔,但很堅決。“你得振作起來,瑪茜。”
“我做不到,我的丈夫已經死瞭,現在又變成這個樣子。我覺得我永遠都無法振作起來瞭,即使是為瞭格蕾絲和薩拉,我再也做不到瞭。”
“閉嘴,”珍妮的聲音很小,但瑪茜卻像是被扇瞭一巴掌一樣,驚訝地眨瞭眨眼睛,“一切都無法讓特裡活過來,但是為瞭挽回他的聲譽,為瞭給你的女兒們在這個鎮上一個繼續生活的機會,兩個大好人已經犧牲瞭。他們也有傢人,而且我離開你這裡以後還要去找伊萊恩·戈爾德談,那簡直太可怕瞭。尤尼爾已經受傷瞭,而我丈夫也冒瞭生命危險。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我這次來不是為瞭讓你痛苦的,拉夫需要你的幫助,其他人也同樣需要。所以,振作起來,聽好。”
“好的,是的。”
珍妮抓起瑪茜的一隻手,握在自己手裡。瑪茜的手指冰涼,珍妮猜她自己的手指也熱不到哪去。
“霍莉·吉伯尼跟我們講的都是真的,確實存在一個局外人,他不是人類。他是……別的東西,可以叫他厄爾·庫科,叫他德古拉,或者叫他魔鬼撒旦之子,都無所謂。他確實存在,在一個山洞裡,他們找到瞭他,並把他殺死瞭。拉夫告訴我,他長得像克勞德·博爾頓,盡管真正的克勞德·博爾頓當時正在幾英裡之外。我來這裡之前和比爾·塞繆爾斯談過瞭,他認為如果我們都統一口徑,一切就都會好起來,我們很可能洗脫特裡的罪名。如果我們都統一口徑,你能做到嗎?”
珍妮看見瑪茜·梅特蘭的眼中充滿瞭希望,就像水井中充滿瞭水一樣。
“是的,是的,我能做的。但是怎麼說呢?”
“我們開那次會隻是試圖想為特裡洗脫罪名,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目的。”
“隻是為瞭給他洗脫罪名。”
“在會上,比爾·塞繆爾斯同意重新詢問拉夫及其他警官曾詢問過的目擊證人,從薇洛·雷恩沃特開始,倒序向前詢問。清楚嗎?”
“嗯,清楚。”
“之所以不從克勞德·博爾頓開始,是因為博爾頓現在正在得克薩斯,給他母親幫忙,她身體不太好。霍伊提出建議,他、亞力克、霍莉,還有我丈夫一同前往得克薩斯州詢問克勞德,尤尼爾說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會跟他們一起去。你記住瞭嗎?”
“記住瞭,”瑪茜迅速點瞭點頭說,“我們都認為那個主意很棒,但我不記得吉伯尼女士為什麼會出現在會上瞭。”
“她是亞力克·佩利雇來調查特裡在俄亥俄州的動向的調查員,她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所以她就來到這裡,看看能否提供進一步幫助。現在記住瞭嗎?”
“記住瞭。”
珍妮拉著瑪茜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跟她講瞭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們從未討論過變形者、厄爾·庫科、幽靈投影,或任何可能被稱為超自然的東西。”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從來沒有想過那些,為什麼會想它呢?”
“我們認為是一個長得像特裡的人殺瞭彼得森傢的孩子,並企圖嫁禍給特裡。我們稱他為局外人。”
“是的,”瑪茜緊緊握著珍妮的手說,“我們就是那樣叫他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