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未開到樓下,梁悅就激動的讓司機先鳴笛示意,果不其然,房子的二樓臨向花田的窗戶就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出來,陳蓉蓉伸出手臂朝著樓下的車瘋狂的搖動著。
梁悅也將頭伸出車窗:“蓉蓉,我來啦!”
這大概是朋友相見十分恨晚。一樓院子的鐵門被打開,一個身穿棉麻中式長裙的女孩留著海藻一般的長發,腳上踩著一雙毛茸茸的棉拖鞋,小碎步的跑瞭出來,隻聽得到陳蓉蓉大喊道:“梁悅你終於來看我瞭。”
梁悅拉開車門也快步跑瞭出去,一個穿著淺紫色長裙的一個穿著大紅色洛麗塔長裙的相互碰撞,如同一團炙熱的火焰撲向一團溫柔的煙火,碰撞出燥動的花火。
兩人站在一起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著近況,當梁悅提到自己進入瞭籃球隊成瞭籃球經理的時候,陳蓉蓉羨慕不不已,連連嘆氣:“唉,我也好想成為籃球經理啊,這樣就算自己不能運動,也能看到別人運動。”她動瞭動小胳膊小腿,心有氣而力不足。
梁悅安慰道:“沒關系,現在你看不到籃球隊不要緊,但是我把我們學校的籃球隊隊長叫過來瞭。”
陳蓉蓉沒好氣道:“我怎麼感覺你這不是在安慰我呀,那個籃球隊隊長幹嘛來著,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車的另外一道門被打開,一雙大長腿率先入瞭鏡,陳蓉蓉隨著大長腿一直往上看過去,如同偶像般精致的容顏,半長的頭發盡數疏到腦後束成瞭一個小辮子,狹長的眉眼中流露著淡淡的疏離,卻在觸碰到梁悅的瞬間化成瞭一汪水,淡淡的溫柔在其中閃爍著。原來她真的猜對瞭,這個籃球經理真的是梁悅的男朋友。
陳蓉蓉笑嘻嘻的調侃:“梁悅你的籃球隊長下來瞭,你不介紹介紹一下嗎?”
梁悅回頭和張弛對視瞭一下,轉身蹦蹦跳跳地來到張弛身邊挽住他的手臂:“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是我是我參加那個籃球隊的籃球隊長,同時也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張弛,今年才大一。”最後一句話她說的不是很有底氣。
陳容容眼睛彎瞭彎,溢出滿滿的笑意:“哇,梁悅想不到啊,你老牛吃嫩草。”
梁悅伸手示意瞭一下陳蓉蓉,對張弛講到:“這位就是我給你提過那個穿漢服很好看的小姐姐,陳蓉蓉啦。”
張弛沖著陳蓉蓉點瞭點頭。
介紹完畢後梁悅便開始和陳蓉蓉繼續瞭剛才的話題,張弛趁著他們倆講話的時候把車子後座裡面的禮物都搬瞭下來,兩個人來到這裡,表面上做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房子的一樓是一個極大的大堂,擺著普通款式的沙發、茶幾還有櫃子,茶幾下方的地毯上臥著兩隻橘貓,看著有生人也不害怕,反而在自顧自地打著瞌睡,毛茸茸的分外可愛。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人,大概就是鐵柔口中提過的陳興,他看著約摸五十幾歲的年紀,身形偏瘦,一張清癯的臉, 面容端正而刻板, 頭發一絲不茍的全部梳在腦後,看起來顯得不茍言笑。
聽到外面的動靜,陳興將註意力從電視機上移開,站起身來看向門外,聲音清切:“梁悅啊來瞭啊。”
張弛放下禮物和梁悅一起說瞭聲叔叔好。
陳興點瞭點頭:“說起來上一次你來到這裡的時候還是一年前,你身後的這位莫不是你男朋友?”
梁悅面對的長輩的疑問有些害羞,她點瞭點頭:“這位是我的男朋友,是特地陪著我前來拜訪您的”
陳興看著地上幾個大盒子:“來就來瞭,還買這麼多禮物,蓉蓉還不給他們倒上茶,就把我今年曬的玫瑰花茶泡上。”
張弛見到瞭陳興心裡也大概有瞭主意,便想辦法將梁悅和陳蓉蓉支開,他說道:“梁悅你不是買瞭一套漢服送給陳蓉蓉嗎?不如你們拿上去試一試,萬一不合適,我們還來得及換。”
一提到漢服,陳蓉蓉就來勁瞭,一臉欣喜:“真的嗎?梁悅你買瞭漢服送給我嗎,簡直太棒瞭,我都好久沒有穿漢服出門瞭,唉。”
陳興看著自個女兒這幅模樣,小聲咕噥著:“真是沒個樣子,還不知道謝謝任傢。”
張弛這麼一提點,梁悅拍瞭拍腦袋:“瞧我這腦子,差點把裙子給落下瞭,就在那一堆禮物盒裡面,我拿給你上樓試試。”
說行動就行動,梁悅把盒子裡面的裙子取瞭出來跟陳容容上瞭二樓。二樓有一個特別大的房間是陳蓉蓉的臥室,古典古色的裝潢,輕紗帷幔勾勒著水墨畫,滿滿的一架子漢服掛滿整個壁櫃,將梁悅的少女心點爆,梁悅挑瞭挑眉和陳蓉蓉對視一眼,又將目光聚在手中的漢服:“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換上。”
陳興給張弛倒上瞭一杯茶,眼神從張弛臉上晃過:“你看著有些面熟啊,小夥子,我倒是覺得你陪你女朋友過來,不單單是為瞭看我女兒,還是有別的事情。”
張弛端起面前的茶杯嘗瞭一口花茶,深深吐出一口氣:“陳叔叔傢的花茶一如既往的好喝,入口甘醇,回味清甜。”
陳興疑惑道:“你認識我?”
張弛並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將他的來意說明清楚:“實不相瞞我媽媽就是鐵柔,我記得你們以前合作過,而這次來,我也是想跟你談合作的。”
陳興的臉瞬間就冷瞭下來:“原來你是她兒子,合作,我們還有什麼合作可言?朋友有難不幫忙就算瞭,真的是一點錢就能看清一個人,請你馬上離開我這,三年前我有求於你媽媽的時候,你媽媽事先答應瞭我隔天就反悔,面對我的質疑還裝蒜,你以為我不知道,是因為雲崗的臺風買不到合適的花瞭才想起我這個老頭子?”
張弛來瞭就不打算離開瞭,面對陳興的怒氣他置若罔顧,反而追著問道:“我媽有沒有答應您漲價您應該自己知道,我想請問你,是我媽當時親口答應你以貴三層的價格買花,還是通過白娥的口答應你的?”
陳興仔細回憶瞭一下:“好像是白娥答應我的。”
“可是我媽媽完全沒有聽到過白娥在確定收購價格之前說過漲價這回事,而且更沒有將您為什麼漲價的內情轉告給我媽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當年漲價的原因是因為您女兒需要手術的錢,對吧?”
陳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細思恐極:“沒錯,三年前我女兒要做心臟手術,我當時就是因為我女兒的病,我還跟白娥說想以高三才能價格賣出去,然後來年再以半價的價格便宜賣給你們,結果她說你媽媽同意這件事,但是後來你媽媽又反悔,可是你現在這麼說,我憑什麼相信你呢,又憑什麼相信你媽呢?
“那你為什麼那麼堅持的相信白娥呢?白娥在這件事情過後立馬跟我媽辭職瞭,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開瞭一傢花店,跟你開啟瞭新的合作,對吧?”
陳興的臉色有點難看:“你怎麼知道他的也開瞭一傢花店?是她告訴我,因為看不慣你媽出爾反爾唯利是圖,也聽不進去她的忠告和建議,才一氣之下辭職瞭,開花店買我傢花也是因為想幫助我女兒治病。”
張弛冷笑:“那她可真善良,長三成減五成,對於我媽來說,這穩賺不虧的生意還能幫助到你,她為什麼反悔?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
陳興想瞭一下:“那行,今天晚上她正好要過來請我吃飯,我們一起過去,正好我想親耳聽聽她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