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來到酒吧街,餘小漁隨便選瞭一傢酒吧,一頭紮瞭進去。

酒吧裡,不時有三三兩兩的男女嬉鬧著從餘小漁面前經過,快樂的樣子讓她羨慕。

酒吧裡人還不少,這邊一群老外嘰裡呱啦地說著什幺。那邊一幫男孩正在擲骰子喝酒,其中一男子站著大聲張羅著喝酒。還有幾對看起來像戀人的男女進行著親密的動作……

餘小漁來回看著:這幾個老外就算瞭,盡管帥也隻能意淫一下,誰讓自己外語沒學好呢,書到用時方恨少啊。這幾個嘛,也算瞭吧,一看就是公司小白領,跟我一個等級的,看他們喝酒的樣子就知道是來發泄的,白天肯定沒少讓老板罵,那個叫得最響的一定是被罵得最慘的。怎幺都是成雙成對的,談戀愛來這鬼地方?又吵又鬧的,對瞭,葉子說過,夜店裡卿卿我我的,百分之八十是偷情的,哼!

咦?這個!一個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獨自喝酒並在紙上寫寫畫畫的男人進入瞭餘小漁的視線。

這個不錯,看上去挺斯文的,好像小瞭點,管他呢,天亮之後誰認識誰啊,好,就是他瞭!餘小漁想著,鼓起勇氣走瞭過去。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餘小漁捏著嗓子試探性地問。

“隨便。”眼鏡男頭也沒抬。

“在畫畫?是畫傢?”餘小漁挨著眼鏡男坐下,搭訕。

眼鏡男還是沒抬頭:“廣告。”

“你一個人?”餘小漁非常緊張,她謹小慎微地問著。

眼鏡男終於停下瞭畫筆,抬起頭:“想倒垃圾?”

餘小漁有些不解地看著眼鏡男,眼鏡男笑瞭笑:“到這兒的單身女人都是來訴苦的。”

被人看穿瞭心思,餘小漁覺得更加不好意思瞭,她扭捏著。

眼鏡男繼續笑著:“好吧,我正好有空,可以聽聽你的人間疾苦。”說著,將外衣脫去,露出讓餘小漁都羨慕的身材。

餘小漁驚呆瞭:“啊!你是女的?”

眼鏡男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我說過我是男的嗎?”

佟童的男朋友叫高大松,是個地地道道的富傢公子,傢裡開的公司都快上市瞭,而且還有接管傢族企業的可能。但有錢人的傢庭規矩就多,雖然餘小漁羨慕她這位表姐羨慕得要死,但傢傢有本難念的經。

佟童跟高大松這馬拉松式的愛情也已經有七八個年頭瞭,所有人都以為她就是高傢的大少奶奶,但迄今為止他們連結婚證都沒領上。這一切都源於高大松的媽媽。高母是個強勢的女人,精明能幹,是高傢整個企業的核心骨,但生意做多瞭,感情難免就淡瞭,這老太太幹什幺事情都用生意場上的那一套,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她也不是不同意佟童過門,但佟童想進高傢的門必須得先懷孕。用高老太太的話說就是,我們高傢不想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

要說這女人結婚,生孩子,是很自然的事情,但這幺些年來,佟童和高大松試瞭很多次,就是沒懷上。但沒有人知道,毛病根本不是出在佟童這,高大松才是問題的關鍵。

現在的佟童,在高傢是沒有正式名分的,隻能以高大松女朋友的身份出現。高大松有個弟弟高細松,人傢的女朋友美娟早早就懷上瞭孩子,於是也早都過瞭門。這幺一來,出於某種原因,美娟這個正牌的高傢兒媳就老是找佟童的不痛快。

來自各方面的壓力,讓佟童非常難受,她甚至想要離開高大松,但高大松確實是愛她的,她曾經鬧過一次分手,高大松立刻就吃瞭半瓶子安眠藥,以死明志,幸虧搶救及時,才沒鬧出人命。

佟童知道自己將一輩子和高大松愛恨情仇地糾纏下去,一個男人,一個如此地位身傢的男人,卻沒有繁育後代的能力,這無疑是一種致命的屈辱。高大松背負著這幺一個屈辱的秘密,並將秘密交付給他唯一依賴的女人,從這一刻起,他們就形成瞭攻守一致的粘合體。結婚證似乎不那幺重要瞭,那不過是錦上添花的奢侈品,她和高大松往下的路會很難,難在哪裡她也不知道,但直覺告訴她,他們的感情考驗才剛剛開始。

眼鏡男讓餘小漁吃驚不小,她趕緊找瞭個借口離開,叫瞭一杯酒,蜷縮在角落裡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看什幺呢?”餘小漁正發呆呢,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餘小漁回過神,是一個年輕帥哥,她笑瞭笑:“看風景。”

聊天就是這樣開始的,那帥哥非常會說話,逗得餘小漁哈哈大笑。情到深處,那帥哥借著酒吧昏暗的燈光伏在餘小漁耳邊有些曖昧地說:“走吧,我們回傢去。”

餘小漁猶豫瞭一下,狠狠地點瞭點頭。

帥哥攬著餘小漁,從酒吧出來,兩人都喝得有點微醉,搖搖晃晃地攔下一輛出租車。餘小漁剛要上車,那帥哥一把拉住瞭她:“等等,有些事先講定比較好。回誰的傢?”

餘小漁反正已經豁出去瞭:“隨便。”

帥哥搖瞭搖頭:“不能隨便,價錢不一樣。回我傢要加收30%客房費。”

餘小漁的酒頓時醒瞭,她急忙跳開:“你……你是……我靠,真他媽的惡心!”

一回頭,發現的哥正在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餘小漁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扭頭就跑。

剛跑出街口,一個騎摩托車的人正好經過,餘小漁一下沒剎住,頓時連車帶人全部翻倒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餘小漁趕緊爬起來去扶那個人。

那人好像摔得不輕,好半天才哼哼唧唧地爬起來,對著餘小漁就開罵:“神經病啊你,大半夜的趕著投胎啊!”

餘小漁看著這個人,有些愣瞭,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呢。

那人扶起摩托車,檢查瞭一下,見餘小漁直勾勾地看著他也不說話,抬起手在餘小漁眼前晃瞭晃:“喂喂!真是神經病啊?”

這時候餘小漁終於想起來這個人是誰瞭,一把抓住他的手,使瞭一個小擒拿手將他掀翻在地:“騙子!看你往哪跑?還有那個騙子女朋友呢?居然敢騙到本姑娘頭上瞭。”

那人疼得哇哇大叫:“放手,神經病,說什幺呢?”

“少裝蒜,你燒成灰我都認識,”餘小漁手上的勁兒又加瞭幾分:“照片上還人五人六地假冒‘富二代’,你以為你們是汪小菲和大S呢?”

“你放開我,”那人疼得齜牙咧嘴的:“膀子要斷瞭,哎呀……你瘋瞭,說什幺呢?什幺亂七八糟的。”

“放瞭你?”餘小漁居高臨下地說著:“不打你真不知道本姑娘文武雙全。告訴你,限你們三天之內把兩萬塊錢連本帶利還過來,不然我就報警,不信試試,別說大姐沒給失足青年改過自新的機會。”

她說著,一邊騰出一隻手,從男人口袋裡掏出錢包,翻出瞭裡面的身份證:“鄭天樂?看看這名就知道是個不務正業的傢夥,整天樂,樂不死你,你們這些混酒吧的敗類,就是二氧化碳一樣的廢物。”

說著,掏出一張名片丟在地上:“聽著,三天內給我電話,不然我們警察局見。”

鄭天樂覺得自己的胳膊快要被扭斷瞭,但嘴上還是不饒人:“憑什幺拿我東西?還給我……哎呀……靠!死三八……”

餘小漁看瞭看他,松開手,轉身離開。

羅美琪在機場的出境登機口處焦急地等待著,她已經計劃著要陪固強去香港。於是她一大早就來到機場,打算給固強一個驚喜。固強來瞭,但他旁邊還跟著柳靜。羅美琪趕緊躲在柱子後面,看著固強和柳靜一起進入登機大廳。這時候,她覺得自己非常委屈。明明是正牌女友,卻淪落到如此田地,搞得跟小三似的。離婚三年,可固強對前妻還是有求必應、隨叫隨到,甚至傾註的精力遠遠多過羅美琪。但羅美琪是聰明的,她懂得任何一段感情都是要花心思去經營的,她更懂什幺叫欲擒故縱、溫柔感化,相處的這一年裡,她盡力扮演瞭一個大度且懂事的女人,她知道對於四十歲的男人這招是最管用的,現在雖然收效甚微,但她堅信總有一天能將他前妻徹底地從固強心裡趕走。

安葉這幾天看見羅美琪就火大,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不光搶瞭自己好姐妹的男人,就在剛才,眼看自己馬上就跟一位買樓的顧客簽合同瞭,可轉眼間就被羅美琪搶瞭去,而黎海波居然還向著羅美琪說話,這一對狗男女,奸夫淫婦,安葉一個人在衛生間裡把能想到的惡毒語言都用上瞭。正罵得過癮呢,羅美琪走瞭進來。安葉的火頓時就上來瞭:“賤貨。”

羅美琪看著安葉:“你罵誰?”

“罵別人對得起你嗎?”安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安葉,我警告你,我已經很忍讓你瞭,別給臉不要臉,得寸進尺。”羅美琪繞過安葉,開始洗手。

“呸!”安葉不依不饒地跟在後面:“是誰給臉不要臉?別以為你和黎海波那點爛事我不知道。哦,我突然反應過來瞭,你不會為瞭搶一單子上瞭黎主管的床吧?區區幾千元的提成,也太賤瞭吧。”

話沒說完,羅美琪“啪”的一記耳光就扇瞭過來。安葉不甘示弱,“哇啦哇啦”叫著就撲瞭過去,兩人頓時扭作一團。

餘小漁趕到的時候,安葉和羅美琪已經被先到的同事分開瞭。安葉被幾個同事拉著,腳在空中亂踢,臉上,脖子上全是血痕,一看就是吃瞭大虧:“羅美琪,你假裝清高,暗地什幺貨色你自己知道,偷人又偷單,你明知道小漁在和黎海波談戀愛,你卻暗中勾引他,把兩人拆散,你怎幺就看不得人傢半點好呢?什幺陰暗心理?”

羅美琪甩開拉住她的人:“放開我,我不打她,我不會跟瘋狗一般見識。”

餘小漁見狀,不由分說,照著羅美琪就是一拳,羅美琪“哎呀”一聲栽倒在地,一頭撞在馬桶上。

羅美琪被送去醫院瞭,而餘小漁和安葉卻被經理訓瞭一個多小時。餘小漁挨訓也就算瞭,可是安葉也受瞭傷,卻也被留下來挨訓,這明擺著就是偏向羅美琪,她倆氣鼓鼓地跟經理分辯著。但經理根本就不理會她倆的抗議:“你倆還別跟我大呼小叫的。現在政府宏觀調控房地產,誰傢的房子都不好賣,可老板管這事嗎?不管,每回去總公司開會,都要被拎出來挨頓臭罵,我向誰說理去。上面壓我,我隻能壓下面,誰能給我完成任務,誰是銷售能手,我就哄著誰,我就偏向誰。”

一番話把餘小漁和安葉說瞭個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經理看著她倆,接著又說:“我為什幺沒有處分你們?我心裡很清楚,安葉你和羅美琪打架的原因不就是為瞭那套房子嗎?是,我承認是我給羅美琪開的綠燈,是我破壞瞭規定,說白瞭,我寧可得罪你,也不能打擊羅美琪的積極性。人都是屁股決定大腦的,在什幺位子上考慮什幺問題,等你們當上經理就能理解我為什幺這幺做瞭。”

從經理辦公室出來,餘小漁和安葉明白瞭一件事,她們現在都是些小牙蟲,級別不夠,吃虧受冤也隻能忍著。

見她倆出來,一群業務員都圍過來表示安慰。經過這一鬧,餘小漁、黎海波、羅美琪之間這點破事算是所有人都知道瞭。人本來就有同情弱者的心理,再加上羅美琪平時就不怎幺平易近人,幾乎每個人都有被她搶單子的經歷。於是現在這些業務員隱隱約約透出瞭抱成團孤立羅美琪的意思。

這時,羅美琪從大門口進來,換瞭個新鮮的發型,神采奕奕的。經理剛好出來,趕緊滿臉堆笑地迎瞭上去:“哎呀,你總算回來瞭,我還準備去醫院找你呢。怎幺樣?檢查都沒有問題吧?”

“檢查什幺?”羅美琪反問:“我又不是豆腐捏的。我去做瞭個發型,用劉海把受傷的地方擋一擋,你看,完全看不出來瞭。”

經理上下左右仔細看著:“看不出來,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好看,比以前還要好看。”

羅美琪笑瞭笑:“隻要不影響公司形象就行。”然後掏出一支藥膏,向安葉走過去:“這種藥膏是進口的,消炎很管用。”

羅美琪坐在落地窗邊,望著窗外絢爛的夜景,她此刻也有瞭些悔意,一次不經意的出軌卻搞出瞭一場運動,她始料未及。雖然貌似勝出,但她心裡很清楚,她失去瞭人氣。她把這一筆筆賬都記在瞭餘小漁的身上,如果餘小漁沒有將那一夜的事情告訴安葉,被安葉借去耍瞭大刀,一切的一切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前思後想,羅美琪決定向餘小漁開刀,既然“三角戀”被別人津津樂道,藏也藏不瞭,不如幹脆把它變成打擊餘小漁的致命武器,女人最瞭解女人,知道女人最在乎什幺。

就在白天,當羅美琪和餘小漁正在一起做報表的時候,兩人的手機同時收到瞭一條短信。羅美琪收到的短信內容是:晚八點,MEETING酒吧見,要事相商,務必一定到,黎海波。

而餘小漁看完短信,又抬頭看瞭一眼羅美琪,起身走瞭。

從餘小漁恍惚的眼神裡,羅美琪已經判斷出她收到瞭同樣的信息。羅美琪何等的聰明,她很明白黎海波約她倆同時見面的用意,無非是想告訴她自己很搶手,增加談判砝碼。對於羅美琪來說正中下懷,她本來就要借秋桐除掉尤二姐,結果秋桐自己找上門瞭。

餘小漁沒想到黎海波會約她,她根本搞不懂黎海波要幹些什幺。來到酒吧的時候,黎海波早已經等著瞭。

兩人坐下,餘小漁試探性地問:“你……真的和她好瞭?”

黎海波喝瞭一口酒:“對不起小漁,我必須承認,那天晚上我的確不能自拔地愛上她。”

餘小漁有些受傷:“就一個晚上?”

“感情被激發是瞬間的事。”黎海波無奈地笑著。

正說著,羅美琪到瞭,餘小漁有些詫異,這是她沒想到的情節:“你……羅美琪?”

“不用奇怪,是我讓海波約你的。”羅美琪笑著坐下。

黎海波愣瞭愣,立刻又點瞭點頭。

餘小漁狠狠地瞪瞭黎海波一眼,轉過頭對羅美琪說:“其實我和黎海波從頭到尾就是哥們關系。談婚論嫁的男性朋友我有,是傢境相貌工作都不錯的三好青年,不過不想這幺早把自己給潑出去,我的青春還沒浪費夠呢。”

羅美琪笑瞭笑,有些怪異:“那就叫他一起來聚聚,讓我們也開開眼界。”

餘小漁有些慌亂,明顯底氣不足:“我的生活幹嗎要和你們攪在一起?”

羅美琪還是怪笑地看著她,黎海波更是缺德,直接從桌子上拿起餘小漁的手機,塞到她手裡:“打吧,讓他過來玩玩。”

餘小漁接過電話,有點發蒙,這時候電話突然響瞭起來,嚇得她差點把電話扔瞭,趕緊接起:“喂。”

電話裡傳來瞭鄭天樂的聲音:“神經病,把我的身份證還給我……”

餘小漁先是一愣,但瞬間燦爛如花地笑著:“你在哪裡啊?什幺……聽不見……喂……等等,我到安靜的地方去……”邊說邊向酒吧外走去。

一出酒吧,餘小漁立刻換瞭一副表情,沖著電話大叫:“你個二氧化碳,找抽啊,現在才給我打電話瞭,什幺時候還錢?”

“還你個頭,你再不把身份證給我,我就報警瞭。”鄭天樂也在電話裡大叫著。

“我靠,這年頭騙子都這幺底氣十足,好啊,我現在在MEETING酒吧,給你十五分鐘,我等你帶警察抓我,你要敢晚來一分鐘,我打爆你的頭。”說完,狠狠地掛上電話。

沒一會,鄭天樂風風火火地到瞭,還是騎著他那輛摩托車,一下車就沖著餘小漁喊:“拿來,身份證。”

餘小漁左右看瞭看:“警察呢?”

“哥們沒空跟你臭貧,趕緊的。”鄭天樂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

餘小漁靠近鄭天樂,小聲說:“做個交易,怎幺樣?”

鄭天樂嚇瞭一大跳,趕緊退開一步:“離我遠點,沒這愛好。”

“滾,你也配。”餘小漁怒瞭:“直說瞭吧,你們騙瞭我兩萬塊錢,隻要你幫我救個場,進去冒充一下我男朋友,還一萬八就行。”

鄭天樂歪著頭看著餘小漁:“你有精神病史吧?”

餘小漁咬瞭咬牙:“好,我再讓三千,別得寸進尺啊。”

鄭天樂有些哭笑不得:“聽著,第一,哥們根本不認識你,更沒有騙錢一說。第二,哥們沒有義務當你的男朋友,要找男人馬路上多的是。第三,立刻馬上把身份證還給我,不然別怪我欺負女人。”

“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東西,”餘小漁擼著袖子走過去:“怎幺著,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

鄭天樂有些恐慌,又退瞭幾步:“我從不打女人,我要……報警。”

“好啊,報呀,騙子還有理瞭。”餘小漁拿出電話,撥出瞭110。

“哎呀?好你個女瘋子。”鄭天樂也不甘示弱地按下瞭110。

派出所裡今兒個註定熱鬧,餘小漁和鄭天樂一個指責對方騙瞭她兩萬塊錢,另一個說對方是女瘋子,搶瞭他的身份證,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一時間,派出所裡全是他倆的聲音。

但民警叔叔是公正的,人傢查瞭查檔案,證明鄭天樂是未婚狀態,而且也不是什幺富二代,更不是傢族繼承人。反倒是餘小漁強行私扣他人身份證的行為已經觸犯法律。鄭天樂這個樂呀,還非要起訴餘小漁,還是民警叔叔出面,才算是平息瞭這次風波。

小漁氣呼呼地沖出派出所,鄭天樂後面追瞭出來。

“離我遠點,人渣。”餘小漁大喊。

鄭天樂舉著一部電話:“誰的電話?不要我扔瞭。”

餘小漁一把奪過,轉身就走。

“哎,哎?”鄭天樂後面大叫著:“剛才電話一直響,我接瞭,是一個女人,”鄭天樂捏著嗓子學女人:“餘小漁,你和男朋友私奔瞭?接人接瞭一小時,做事能靠點譜嗎?”

餘小漁轉過頭緊張地看著他:“你……你怎幺說的?”

“我直接掛瞭。這幺緊張?情敵啊?”鄭天樂納悶地問。

餘小漁有些驚訝:“你怎幺知道?”但馬上又改瞭口:“才不是……”

“女人隻有一種敵人,”鄭天樂一副哲人的口吻:“就是情敵。如果你肯求我,也許我會考慮一下扮演你男朋友,出場費一小時一千,友情價。”

說完,拉著餘小漁就走,小漁大叫著甩開他:“滾,你再敢碰我一下試試。”

鄭天樂也不甘示弱:“你敢動我一下,我就民事附帶刑事告死你。”

餘小漁憤怒地看著鄭天樂,忽然感到自己有說不出的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地就下來瞭。

鄭天樂有些慌張,連忙湊過來:“哎,你怎幺瞭?”

餘小漁抹瞭一下眼淚,轉頭就跑。鄭天樂徹底被搞蒙瞭,莫名其妙地望著這個女孩的背影。

餘小漁回到酒吧,這裡已經亂套瞭,黎海波和幾個小流氓正打得不可開交。確切地說,是黎海波被幾個小流氓按在地上打得不可開交。羅美琪在旁邊一副焦急的模樣,但又幫不上忙。其他人都在那看熱鬧,根本就不敢管。

“怎幺回事兒?”餘小漁拉著羅美琪問。

“這幾個人非要讓我和他們的大哥喝一杯,我不幹,然後……”沒等羅美琪說完,餘小漁就沖上去瞭,此刻的她已經化身為餘女俠,專為路見不平而來。

隻見餘小漁沖過去對著其中一個小流氓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其他流氓見來瞭武林高手,紛紛向餘小漁靠攏過來。黎海波趁著這個空當爬起,正準備再次加入戰鬥,不想被旁邊的羅美琪拉住,兩人跑出瞭酒吧。

餘小漁從小就被漁父訓練跆拳道,多少還是有點拳腳功夫,但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對方人又多,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打鬥中還被其中一個小流氓用破酒瓶劃破瞭手。

眼看餘小漁就要吃虧,旁邊沖出來一個人,拉著她就跑。那人拉著她出瞭酒吧,一直跑瞭老遠才停下來。餘小漁一看,原來是鄭天樂,立刻甩開他:“你跟著我?”

“我以為你要說謝謝呢?真沒禮貌。”鄭天樂跑得氣喘籲籲的。

餘小漁白瞭鄭天樂一眼,轉身就走,鄭天樂在後面跟著:“你那兩個朋友也太不夠意思瞭。”

“要你管。別再跟著我,煩著呢。”餘小漁大喊。

兩人正糾纏呢,迎面遇上瞭黎海波和羅美琪。餘小漁連忙將受傷的手藏在身後。

所有人都沒說話,愣愣地對視著,倒是鄭天樂先開口瞭:“你們這兩人真有意思,自顧逃命,把一女孩子留在那幺危險的地方。”

黎海波被說得有點虧心:“這個……她拳腳厲害得很,不會吃虧的。”

羅美琪看著鄭天樂:“你誰啊?”

鄭天樂看瞭看餘小漁,突然將她攬住:“我是她男朋友,我叫鄭天樂。”

餘小漁有些不好意思,想掙紮,卻被攬得死死的。

鄭天樂看著黎海波:“做男人不是這幺做的,太狹隘瞭。”然後拉起有些蒙瞭的餘小漁走瞭。

看著鄭天樂和餘小漁的背影,黎海波有些臉紅,愣瞭一會,回過頭說:“美琪,累嗎?我送你回傢。”

此刻的羅美琪又恢復瞭平日裡的冷淡和犀利:“黎海波,今晚我純屬配合你演戲,幫你甩掉糾纏不清的餘小漁。”

“你?”黎海波瞬間愣瞭:“你幫我甩掉小漁?還是借我來報復她?”

羅美琪笑著:“我這叫雙贏。”剛準備走,頓瞭頓又說:“別靠我太近,你駕馭不瞭我。”

黎海波完全呆瞭,他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也越來越感覺到瞭這個女人的可怕。忽然,他對著羅美琪的背影大喊:“我一定要感化瞭你!”

《愛情面前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