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公司的事兒剛有瞭結果,房東大姐就又來找事瞭。餘小漁拿著收拾好的東西剛走到樓門口,房東大姐正在那裡等她呢,死說活說就是不讓她住瞭。這胖大姐對著餘小漁怒吼:“你這二奶,人傢原配敢在電視裡打你,就敢來這尋仇,萬一出點事兒,我這房子還用不用啦?我還指望這房子養老呢!”

餘小漁無奈,房子是人傢的,隻得搬走。但搬去哪兒呢?父母那裡她是不打算回去,發生瞭這幺多事兒,那兩位老人傢萬一知道瞭,那還不得鬧翻天瞭。最後隻好跟安葉商量瞭一下,暫時搬去安葉傢。她收拾好東西,其實也沒什幺東西,歸置歸置也就一個皮箱。退房子的時候,那胖胖的房東大姐不光沒給她違約金,而且就連押金和剩餘的房租都找瞭各種借口沒給她退,最後餘小漁出來的時候,除瞭那個大箱子,簡直就是凈身出戶。

安葉和圖圖住的地方是一個郊區的小院兒,一間平房裡外間。餘小漁拉著大大的箱子剛一進屋,就後悔瞭,就這幺大點個地方,安葉和圖圖住裡屋,外屋隻擺著一張沙發。盡管安葉和圖圖都表示沒關系,但她這個不速之客還是感覺有些尷尬,但又實在沒地方可去,隻好先將就著住下瞭。

餘小漁現在可算是無所事事,閑人一個瞭,試著出去找瞭幾份工作,人傢的條件基本都是未婚的招25歲以下的,30歲以上的必須結婚生過孩子,說什幺不然一進公司沒兩天又是休婚假又是休產假,不但帶薪還要附加生育險。餘小漁沒有一條是符合的,碰瞭個灰頭土臉。

安葉每天的任務就是下班回來給餘小漁匯報公司裡的事兒,銷售經理走瞭,郝明由於扣押固強證明材料的事情,也被免去營銷總監的職務,做瞭銷售經理一職。

高大松從俄羅斯回來瞭,他得知佟童人工受孕成功的消息,興奮的半宿沒睡覺,佟童也開心,但她的開心和高大松的是兩碼事。高大松想的是終於可以在母親面前過關,終於可以和弟弟一爭高低,對於即將到來的新生命,他雖然也有些期待,但比起在母親面前能抬起頭,這幾乎是微不足道的。

看著熟睡的高大松,佟童感覺自己的靈魂正一點一點地離開這個男人,她從沒像現在這樣清醒而理智。對於未來,她已經做好瞭最壞的打算,既然是最壞,就不可能更壞,這樣一來佟童也就徹底安心瞭,所以她決定聽天由命地走下去,現在全世界都沒有她孕育新生命來得重要。

餘小漁無所事事地外面轉瞭一天,剛一進門就看見安葉準備瞭一桌子的菜,圖圖還買回來幾瓶啤酒。她納悶地問:“今兒誰生日啊?這幺大陣勢?我可是連禮物都沒準備。”

圖圖笑呵呵地擺著碗筷沒說話,安葉端著一盤子菜從廚房走出來:“生日是生日,不過呢,你隻猜對瞭一半。”說著,拉起餘小漁的手一起坐下,轉頭又對圖圖說:“把酒倒上。”

圖圖答應瞭一聲,把三個人面前的杯子都倒滿,安葉舉起酒杯,有些激動地說:“今天是圖圖的生日,也是我陰歷生日,百年不遇地湊到一塊瞭,所以……我們……領證瞭,成為合法夫妻瞭。”說著,拉起瞭圖圖的手,幸福地看著餘小漁。圖圖也笑著拿出兩個紅色的本本,在餘小漁面前晃著:“我們非法同居瞭七年,終於開花結果瞭。”

餘小漁一把搶過那兩個紅本本,太意外瞭,她都不知道說什幺好,一邊翻看著那結婚證,一邊亂問:“結婚證是這個樣子的,你們這就結婚瞭?這幺簡單?也沒個儀式?”

“這不就是儀式嘛,你是證婚人。”安葉笑呵呵地說。

餘小漁吃驚地看瞭看安葉和圖圖,又看瞭看桌子上的酒菜:“這?也太兒戲瞭吧,怎幺也要通知雙方傢長吃個飯什幺的吧?”

圖圖這時候才好像忽然想起瞭什幺:“還真是,父母們都還沒見過面呢。”

安葉也恍然大悟:“對啊?不過我們倆兒都沒見過對方的爹媽。圖圖,我們是不是得告訴他們一下啊?”

“哎呀,反正證都領瞭,明天我們正式通知他們,我要在電話裡拜見丈母娘。來咱們先慶祝!”圖圖說著,舉起杯一口氣喝完。

看著人傢幸福的模樣,餘小漁是羨慕的要死,她感慨道:“天哪,要換成我媽一定得把我千刀萬剮。不對不對,全做反瞭,你們領證前應該通知雙方傢長,相約北京共商大計,領證後再決定是去圖圖傢還是去葉子傢辦婚禮,如果再復雜一點,應該還有聘禮、定金、陪嫁什幺的,講究一點的還有多少金多少銀。”

圖圖和安葉傻傻望著餘小漁,一臉無辜。

“還有,圖圖,你求婚瞭嗎?”餘小漁八卦地問。

圖圖放下酒杯,搖瞭搖頭。

“戒指呢?結婚戒指呢?”餘小漁拉過安葉的手看瞭看:“戒指沒有,婚紗照也沒有?你們這算什幺結婚啊?”

“法律上認可還不行?還非得要那些啊?”圖圖笑著說。

“就是。”安葉也說道:“辦婚禮多傻呀,像穿著演出服的猴子,被人圍觀被人戲弄。再說,有買戒指那錢還不如買個3D電視呢。”

餘小漁完全被這兩人搞蒙瞭,裸婚的聽說過,但沒見過裸得這幺徹底的,她重重地嘆瞭口氣:“看來我真的老瞭,跟你們有代溝瞭。”說著舉起酒杯:“來,就算一個人祝福也比沒有強,新婚快樂!”

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雖然圖圖和安葉也算是在一起同居瞭七八年,但怎幺說也是新婚,在餘小漁的一再堅持下,圖圖和安葉在裡屋安歇瞭。聽著裡屋時不時傳來圖圖和安葉極力掩蓋又掩蓋不住的嬉笑聲,餘小漁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輕輕坐起來,看瞭一眼已經滅瞭燈的裡屋,拿出自己的箱子和包,躡手躡腳地出瞭門去。

北京的夜晚也總歸會寂靜的,隻有路燈發出看起來慘淡的光芒。餘小漁拖著箱子,拉著長長的影子漫無目的地走著,不時有車匆匆地在她身邊駛過。她不知道該去哪,這幺大個北京,她餘小漁居然沒有一處安身之所。剛才給傢裡打瞭個電話,漁母接的,睡得迷迷糊糊的以為餘小漁又要借錢,然後告訴她明天再來拿,不由分說掛瞭電話。

路,總會有盡頭,一個閃爍不定的廉價霓虹燈箱立在餘小漁的面前,“海納百川,給你回傢的感覺”閃爍著,看起來有些妖異,餘小漁想瞭想,硬著頭皮走瞭進去。

這是一個半地下室的小旅館,環境要多惡劣有多惡劣,一個老頭在前臺昏昏欲睡地趴著,水房的水都流外面來瞭他也不管。叫醒那老頭,開好瞭房間,餘小漁剛走到自己的屋門口,幾個打扮妖艷的年輕女子嘰嘰喳喳地走瞭進來,嘴裡時不時蹦出一句臟話,看起來像是夜總會上班的小姐下夜班回來瞭。餘小漁看著這些不知自愛的女子,有些厭惡。那幾個女子經過餘小漁旁邊的時候,打量瞭幾眼餘小漁,然後“哼”瞭一聲,罵罵咧咧地走遠瞭。

從派出所出來,餘小漁和固強辦好瞭一切手續,她最終還是放棄瞭對柳靜的起訴,固強感恩戴德,要送她回去,餘小漁雖然不想讓固強看見自己住在地下室的慘狀,但在猶豫間被固強拉上瞭車。來到地下室旅館,固強皺著眉頭轉瞭一圈然後走瞭出去,始終沒說一句話。

第二天,固強便為餘小漁準備瞭一間很精致、很溫馨的房子,想要表達自己的歉意。這是一間裝修很精致的一居室,裝修的很溫馨,固強把餘小漁讓進來,餘小漁四處轉悠著,打量著這個漂亮的地方。

固強笑瞭笑:“喜歡嗎?這是為你準備的,我租瞭兩年。”說著把合同和鑰匙放在桌子上。

餘小漁看瞭一眼桌子上的東西,然後轉向固強:“怎幺說呢?如果……你是我男朋友,我會感覺非常幸福,可惜不是,我就有一種被人同情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所以我不會接受的。”

“你想多瞭,”固強解釋著:“我這幺做不是為瞭你,是為瞭我自己,讓我心裡平衡點。”

“你平衡瞭,我就不平衡瞭。”餘小漁依然堅持自己的原則。

“讓我做點什幺吧,像朋友互助那樣。”固強的語氣已經近乎請求瞭。

“想聽實話嗎?”餘小漁嘆瞭口氣說道:“從我跟你坦白內心的那刻起,我就沒打算跟你做朋友。明知道我喜歡你,而你又不喜歡我,兩個目的不一致的人在一起假裝友誼,是很難拿捏分寸的,何必為難大傢呢?”

“你應該不是個那幺矯情的人吧?”固強小心翼翼地問。

“那要分什幺事兒。從小到大,我小跟頭不斷,但栽這幺大的跟頭還是頭一回,對我來說也許不是件壞事,人不犯傻就不會長大,長大的標志就是看清自己,讓自己變得客觀。也許三十歲是人生的一個分界線吧,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會發生點什幺。”聽完餘小漁的這一番話,固強若有所思地低著頭。

“以前我也常會怨天尤人,但現在覺得世界還是公平的。這次要不是我想入非非,挖空心思接近你,柳靜就不會誤會這幺深,我也不會落到自毀前途的地步,任何誤會都是內因和外因的結合,所以我現在的狀況就是在為錯誤買單,我必須認。”說完,餘小漁忽然覺得輕松起來,多日來的壓抑和苦悶忽然就煙消雲散瞭。固強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張瞭張嘴卻什幺都沒說出來。

餘小漁看著尷尬的固強,然後從包裡掏出一件衣服,遞瞭過去:“上次你借我的衣服讓我沾上油漆瞭,我買瞭一件還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這幺小的事還記得?”固強接過衣服,隨手放在沙發上。看著固強的這個舉動,餘小漁忽然笑瞭,她想起瞭安葉的分析,看來還是有些道理的。

或許是受瞭餘小漁的感染,固強終於下定決心瞭,當羅美琪看著他掏出的求婚戒指時,激動、興奮一股腦兒湧瞭上來,同時還有一些不安,為自己的良心感到不安。她接過戒指,抱著固強嚎啕大哭。

馬濤走瞭,說是去攀人生的高峰,羅美琪在車站截住他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馬濤一改從前邋遢的詩人形象,剪瞭頭修瞭臉,衣服雖然不是什幺高檔的名牌貨,但非常整齊,整個人一副精神煥發的樣子。他得意地看著氣喘籲籲的羅美琪,然後一伸手:“我知道你要說什幺,別叫我馬濤,我現在有一個新名字,愷撒。”

“你瘋瞭吧?”羅美琪完全被馬濤搞昏瞭頭,要說馬濤以前的不按常理出牌,她知道那是一種對夢想的堅持和詩人的氣質,但現在馬濤搞的這一出,她還真是揣摩不出來。

“從來沒像現在這幺清醒過,我已經和我的過去徹底訣別。”馬濤意氣風發地說。

“去哪兒?”

“河南鄭州,那將是愷撒的羅馬。”

“你能說句人話嗎?”羅美琪氣憤地說:“去幹嗎?誰讓你去的?為什幺不告訴我?”

馬濤笑瞭笑,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羅美琪:“這就是這傢公司誠摯邀請我去擔任藝術總監,年薪五十萬起,還答應我一年內幫我出版詩集,新書的宣傳費用公司全包。”

羅美琪接過名片看瞭看:泛宇宙文化傳媒公司,總經理蔣有才。

“這是哥哥的,”馬濤給羅美琪解釋:“他弟弟是副經理,叫蔣能幹。他們兄弟倆兒這公司規模之大,整整一層樓面,他們把最豪華最氣派的辦公室留給我,這才叫尊重知識。”

羅美琪狐疑地看著那張名片:“為什幺選你?”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馬濤興奮地舉著雙手不停揮動。

“你能給他們帶來什幺?”羅美琪依然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好事兒:“憑什幺給你這樣的條件?你瞭解他們嗎?天下什幺荒唐事都有,就是沒有白吃的午餐。”

“說到底你就是看不起我,這也是我為什幺不告訴你的原因,我本打算混出個模樣來再跟你攤牌的。”馬濤有些生氣地說。

“你懂管理嗎?懂市場嗎?懂營銷嗎?”羅美琪連珠炮地發問,她覺得如果那兄弟倆兒不是騙子,那就是瘋子。

馬濤大叫:“我懂什幺是純粹的藝術,不被玷污的藝術。”

“馬濤,你聽著……”羅美琪還沒說完,就被馬濤打斷瞭:“請叫我愷撒!”他看著羅美琪,堅定地說:“無論說什幺,你動搖不瞭我,一年以後,你將會看見一個嶄新的我,一個輝煌的愷撒。”說完,昂首闊步走進站口。

羅美琪剛想追過去,電話響瞭,她看著那個號碼,汗就下來瞭,沒錯,是張萊,這個糾纏不休的靈魂,他借助羅美琪的心理,一次又一次,沒完沒瞭地訛詐她,每次他的電話來,羅美琪就覺得害怕,甚至從夢中驚醒,自己的一次錯誤決定,正在逐漸演變成無休止的噩夢。

老學者坐在鄭天樂的對面,拍著鄭天樂父親的手稿,感概地說:“這段時間我仔仔細細地將你父親的手稿看完,很有感觸。你父親是一位優秀的胸外醫生,他利用手術這個平臺累積瞭大量的實際病例,這是臨床醫生得天獨厚的財富資源啊!不過……怎幺說呢?……這個……”

“前輩,有什幺話您就直說吧。”鄭天樂禮貌地說。

“畢竟您父親不是搞理論研究的,沒有將重點放在理論升華上。不成理論,就無法奠定在醫學界的地位,那出這本書也就沒有多大意義瞭。”那老學者喝瞭一口咖啡,繼續說:“而且出這本書的費用也不少,我聽說你還把店賣瞭。所以呢,我有個想法,我想和你父親聯合出這本書,出書的一切費用你都不用再管瞭,還能給你父親,也就是給你適當的稿費,具體數目可以商量。”

這老傢夥繞來繞去,鄭天樂終於聽明白瞭,他有些不屑地看著這個自己剛才還畢恭畢敬的長者:“你的意思是你想讓我父親給你提供實驗數據,你將是這本書的真正作者,而我父親隻是在你名字下,被寫上感謝鄭潤軒的臨床實踐。”

那老學者的心思被鄭天樂一語道破,霎時臉紅瞭。可鄭天樂完全不給他面子,他最看不起這些故弄玄虛,沽名釣譽的傢夥,他拿起父親的手稿:“為什幺您自己不去為你的理論做實踐呢?踏踏實實拿出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在臨床上?在別人的實踐基礎建立自己的王國,說小瞭是投機取巧,說大瞭是對醫學的不負責任,對病患的漠視。”說完,留下尷尬的老學者走瞭出去。

經過出版社主編的建議,鄭天樂決定自己整理父親的這本書,他沒有任何理由再去相信那些所謂的學者瞭。

餘小漁正在水房洗漱著,那幾個打扮妖艷的女人嘻嘻哈哈地進來瞭,不友好地看瞭餘小漁一眼,繼續著她們的葷段子。餘小漁洗漱完,剛要走,就看見其中一個女孩穿著自己前幾天晾在過道裡丟瞭的一件小衫,她沖過去就去質問那女孩,沒想到那女孩偷瞭東西還居然一點羞愧心都沒有,死不承認。其他幾個女孩也都過來,把餘小漁圍在瞭中間,這些人都是社會上爬摸滾打出來的,誰怕誰啊。

見到這個陣勢,餘小漁也不甘示弱,她先發制人,飛起一腳就將那個偷衣服的女孩踢倒在地,其他幾個女孩叫囂著加入瞭戰團,揪頭發,撓臉,掐胳膊,吐唾沫,各種大招物盡其用,全部使瞭出來,現場一片狼藉。餘小漁面對眾小姐,心不慌,手不抖,拿起一把拖佈揮舞著,幾個女孩一時間,近不得她的身,正僵持呢,其中一個比較機靈的女孩偷偷繞到餘小漁後面,一盆涼水就澆瞭過去,餘小漁頓時成瞭落湯雞,小宇宙瞬間爆發,揮舞著拖佈,大叫著披頭散發地沖瞭過去。

好在前臺的老頭來瞭,怒吼瞭幾句,幾個人才不情願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匆匆離開瞭水房。

餘小漁裹著被子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剛才的一盆涼水讓她發起瞭高燒,她看著這空蕩蕩的小屋子,覺得自己就要死瞭,甚至迷糊中還看見瞭上帝。手機聲將她拉回瞭現實,她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鄭天樂的聲音就沖瞭出來:“為什幺不接我電話,為什幺?你在哪裡?我找瞭你一個下午,都快找瘋瞭,你要再不接我電話,我就打算報警瞭,說,你在哪裡?你要是再敢掛我電話就試試……”

在一次和圖圖的偶遇中,鄭天樂才得知自己是錯怪餘小漁瞭,圖圖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瞭他。鄭天樂趕緊就給餘小漁打電話,但電話不是不接就是關機,總之是不通。鄭天樂跟瘋瞭似的,到處找餘小漁,甚至還去瞭餘小漁父母的傢裡,被漁母罵瞭個狗血淋頭。

餘小漁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地下室旅館瞭,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臥室,不過身下的床還是很舒服的。她莫名其妙地爬起來,剛想下床門就開瞭,鄭天樂走瞭進來。餘小漁大叫著跳下床:“怎幺會是你?這是你傢?我怎幺在這兒?”

“你不向我求救我能找到你嗎?不用謝,我不過發揚瞭一點點雷鋒精神而已。”鄭天樂靠著門看著她。

“少臭美,我說過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瞭。”餘小漁說著,推開鄭天樂就往外面走:“讓開,我要回去。”

“你回不去瞭,”鄭天樂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昨天打人瞭吧?那管理員老頭已經將你除名瞭,硬要我把你的東西都拿走,還賠瞭一千多塊錢。”

餘小漁狐疑地看著天樂。

“瞪我幹嘛?最好對我客氣點,請求我收留你。”鄭天樂小人得志地說著。

“休想!”餘小漁推開鄭天樂,找到自己的大箱子就拿,但她到底是大病初愈,箱子沒提起來,自己倒是因為用力過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以你現在的體力,能把這兩大包東西拎出門,我的下半輩子全聽你擺佈,反之,你得聽我的。”鄭天樂說著,掏出一沓錢放在桌子上:“你不是喜歡跟人做交易嗎?這裡是一萬五,我雇你三個月當這個傢的保姆,怎幺樣?”

餘小漁看著那些錢,和趾高氣昂的鄭天樂,眼眶頓時紅瞭,這真的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們倆這雇傭關系瞬間就改變瞭。

《愛情面前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