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醫生正幫老潘清理傷口,老潘疼得嘶瞭一聲。
黎耀站在旁邊看著,忍不住也跟著過電一般打瞭個激靈。
這時,黎耀的手機響起來,又是陳婉打來的。
黎耀看瞭老潘一眼,走到一邊去接通電話,就聽陳婉說:“他沒事吧?你能不能讓我見他一面?不然我是不會走的!”
她不說黎耀也知道,這次不讓她見到老潘,這事估計是沒完瞭。於是,黎耀把陳婉要求見面的事告知老潘,老潘當然迫不及待想見陳婉。
處理完傷口,黎耀便開車送老潘去見陳婉。他剛把車開出醫院的地下車庫,突然一個人影從旁邊沖出來攔住汽車,黎耀嚇瞭一跳,連忙踩下剎車,這才認出攔路的人是王小艾。
黎耀和老潘對視一眼,一同下車。
“你們是不是要去見陳婉?”王小艾問。
“對。”老潘說。
王小艾急瞭:“如果你和陳婉的關系被人知道,你的身份就暴露瞭,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瞭。”
“陳婉這麼遠來找我就是想見我一面,我不能不去。”老潘說。
王小艾不肯罷休:“見完呢,你要跟她回盧城嗎?”
老潘沒說話,沉默瞭一會兒,徑直轉身上車。
黎耀看瞭看王小艾,搖搖頭,也跟著轉身上車,開著車子從王小艾身邊駛過。
剛才沒有發表意見,不代表黎耀真的贊同老潘去見陳婉。路上,黎耀說:“小艾說得沒錯,因為阿強的事,警方可能已經盯上你瞭,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你想過什麼後果嗎?”
“陳婉是我老婆!”老潘激動地吼道。
黎耀見狀,無奈地嘆瞭口氣。
陳婉有些焦急地坐在酒店大堂咖啡廳的角落裡。她不時望向門口,客人進進出出,卻都不是她要等的人。
終於,一個人影走進酒店,直奔陳婉的方向而來,走到跟前,徑直坐到瞭陳婉對面。
陳婉愣瞭愣,朝來人身後張望瞭一番:“老潘呢?”
來人正是黎耀。
黎耀說:“老潘不會來瞭。”
“為什麼?”
黎耀解釋:“一旦讓人知道你和老潘的關系,他就暴露瞭,你和他,還有昕昕都會有危險。”
“你為什麼總是讓我走呢?你到底想做什麼?”陳婉又難過又不解,“我就是想見老潘一面,黎耀,為什麼我這麼小的要求都不可以呢?”
等她發泄完,黎耀再度開口:“說完瞭嗎?你回頭看。”
陳婉下意識地轉過頭,恰好看到靠近門口的位置坐著一個瘦子,二人視線相對,瘦子迅速轉開目光。陳婉立刻認出瞭這個瘦子——她去迦城警署找黎耀的時候見過!陳婉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黎耀沒有錯過陳婉的反應,耐心地說:“如果你真為他著想,現在就回盧城,帶上昕昕回國,你們在這兒隻能讓他分心。我會保證老潘的安全。”
陳婉眼眶濕潤,點瞭點頭。
黎耀欣慰地笑瞭笑,故意大聲說:“真對不起,老同學,我工作太忙瞭,這次沒好好陪你,下次你再來迦城我帶你好好玩玩,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陳婉強行把眼淚憋回去,做出遺憾的樣子,又客氣地笑著搖瞭搖頭。然後,二人站起身,一同朝外面走去。
那個瘦警察立刻通過耳麥向安迪匯報:“目標要離開瞭。”
安迪問:“她見的人是誰?”
“黎耀。”
瘦警察的話剛說完,在外面監視車裡的安迪就看到黎耀和陳婉走瞭出來。
黎耀拉開車子的後車門,請陳婉上車,然後駕駛車子離去。
安迪立刻命令馬修開車跟隨。
兩輛車一前一後行駛在馬路上。
黎耀通過後視鏡看到瞭跟蹤的車輛,笑瞭笑沒說什麼。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黎耀把車停下來,對陳婉說:“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你也得理解他,他不來見你也是迫不得已,他在這邊每天都像活在刀尖上一樣,容不得半點閃失,其實他很想你和昕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瞭你們,否則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勇氣做這樣的事。”
陳婉沒吭聲,坐在後座倚著車窗靜靜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
紅燈變成綠燈,黎耀從後視鏡裡瞥瞭一眼陳婉,發動車輛。
一輛車迎面駛來,與黎耀的車交錯時,車窗緩緩落下,隻見老潘坐在車裡,看向陳婉。
陳婉驚訝萬分,連忙搖下車窗,但兩車已經錯開,夫妻二人僅僅對視瞭幾秒。好在就是這幾秒,陳婉已經無比滿足,她的淚水奪眶而出,腦海裡全是剛才老潘的面龐。雖然那是一張陌生的臉,但他的目光那麼熟悉,她確認那就是自己的丈夫。
跟蹤瞭一路卻什麼都沒發現,安迪心中的疑惑反而越來越多。
她回到警署,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好在黎耀接到她的電話後,很快送上門來瞭。
一看到黎耀,她立刻沖上前:“頌坤被一個叫阿強的人襲擊,阿強剛開始說他打的是潘啟文,後來又說自己認錯瞭人,把頌坤當成瞭潘啟文。潘啟文的妻子就是陳婉,你為什麼要去見陳婉,你還知道些什麼?”
黎耀無奈地說:“她說是來迦城玩,想找我作陪,不知道是不是看上我瞭……”
“就這麼簡單?”安迪狐疑地問。
“對啊。”
“那阿強……”
黎耀打斷她:“安迪,要不咱去審訊室裡聊?”
安迪一愣:“你什麼意思?”
黎耀笑瞭笑:“感覺你在審問我。”
安迪頓時有些尷尬:“我隻是想瞭解下情況。”
“我什麼都不知道。”黎耀聳聳肩,轉身往外走,“沒別的事我走瞭,餓瞭。”
安迪張瞭張口還想說什麼,卻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她望著黎耀的背影,陷入沉思。
“近日,SD集團總裁勞倫斯因涉嫌故意殺人未遂罪被警方逮捕。據悉……”電視裡正在播放勞先生被捕的新聞。
白叔端著茶碗,看到這條新聞,手停在半空,盯著電視機屏幕看瞭好一會兒,方才確信畫面裡的勞先生的確是他認識的那個勞先生。他不禁一下子笑起來,真是新鮮事年年有,今年不嫌多。
這時,一個手下走過來匯報:“白叔,藍助理來瞭。”
沒等白叔回應,藍助理已經進瞭門:“白叔,沒打擾您吧?”
白叔含蓄地笑道:“藍助理客氣瞭,快請坐。”
藍助理坐在沙發上,仆人很快奉上茶。
白叔看著電視裡的新聞,惋惜不已:“真沒想到勞先生會出這種事……”
誰知藍助理一改往日對勞先生的恭敬態度,公事公辦又冷冰冰地說:“勞先生以身試法,當然要受到法律的懲罰。”
白叔一愣,轉而笑道:“說得對,但殺人未遂罪過不輕,估計勞先生要在牢裡待些時日瞭,不知道SD的生意誰來接手啊?”
藍助理微笑:“當然是勞夫人。”
白叔點頭:“理所應當!理所應當!”
藍助理這才說出此行目的:“我今天來找您就是幫勞夫人帶個話兒。”
“勞夫人有什麼吩咐,盡管說。”白叔說。
“勞夫人說,希望白叔能把頌坤以前的生意還給頌坤。”藍助理倒不客氣,真的“吩咐”上瞭。
白叔面上一笑,心裡卻是一陣氣憤。他維持著表面虛假的笑意,說:“勞夫人那麼忙,還惦記著龐德的事務,真是費心瞭。”
藍助理當然聽出瞭他這番明褒暗諷:“聽白叔這話的意思,是嫌勞夫人多管閑事?”
“怎麼會?”白叔收瞭笑意,認真道,“煩勞藍助理轉告勞夫人,她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等想清楚瞭再答復勞夫人。”
“勞夫人讓你馬上就做決定。”藍助理從手提包拿出一份合同,“這是轉讓協議,請白叔簽個字。”
白叔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冷冷地看著藍助理:“我要是不簽呢?”
藍助理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白叔冷冷地說:“請你把協議收回去,我是不會簽字的。”
藍助理卻不慌不忙:“白叔,您再考慮考慮,我可以等你一會兒。”
“不用考慮瞭,我說不會簽就不會簽。這裡可是龐德,不是SD,我白叔說的話沒人能改變得瞭。”白叔已經無法再維持虛假的笑意,態度冷硬。
藍助理仍舊不急不躁,好像早有後招。
就在這時,白叔的電話響起來。白叔瞥瞭一眼電話,仍舊跟藍助理對峙著,沒有要接的意思。
“白叔,您還是先接電話吧,我們的事不急。”藍助理示意瞭一下電話,“萬一有什麼急事呢。”
白叔無奈地接通電話,打電話的是德叔。
“喂,德叔……藍助理在我這兒……什麼?可是……”
聽到德叔發話讓他把生意還給頌坤,白叔就知道此事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不用問,白叔也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瞭。
想必藍助理來找他的同時,勞夫人也去找瞭德叔。這時候,恐怕勞夫人正在德叔傢裡,親眼看著德叔給他打電話下命令。縱使德叔念及他是龐德商會的元老,有心保他手裡的生意,奈何SD集團才是迦城老大,德叔為瞭商會,也不敢得罪勞夫人。
“好,我知道瞭。”白叔心情沉重地掛斷電話。
藍助理立刻“貼心”地拿出一支筆放在協議上:“麻煩白叔您瞭,簽完我好跟勞夫人交差。對瞭白叔,勞夫人還讓我轉告你,下一次把她拍的好看點兒。”
白叔敢怒不敢言,瞪著藍助理,慢慢拿起筆。
雞仔又抱著一堆文件從門外進來。
“生意都收回來瞭,合同和賬本全部在這兒,坤哥,你看完就簽字。”雞仔邊把文卷放在辦公桌上邊說。
老潘頭上還纏著紗佈,正埋頭啃其中一本文件,答應著說:“行,你放那兒吧。”
“坤哥,要不要我幫你?”雞仔看瞭看滿桌子堆積如山的生意文件,實在有些心疼他受傷未愈的坤哥。
“不用,你下去吧。”老潘說。
雞仔答應著,迅速逃瞭出去。真讓他看這些破文件,他還看不懂呢!
王小艾一眼就看穿瞭雞仔的心理,笑著搖搖頭,等門關上,這才開口:“姓白的這個老頭也太黑瞭吧,龍叔那些場子和他的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你看這每個月的流水。”
老潘詫異地看瞭她一眼:“這你都能看得懂?”
王小艾嫌棄地瞥瞭瞥老潘,頗為得意地說:“我當然看得懂瞭,畢竟我之前也是生意人。”
“你那小發廊也叫生意?”
“你還是太小瞧我瞭。”王小艾說著,翻過一頁賬本,忍不住感嘆,“你說你現在有這麼多錢怎麼花呢?十輩子都花不完吧。”
老潘無語:“不是什麼幹凈錢你別惦記瞭。”他忽然放下手裡的文件,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
“勞夫人傢。”
王小艾愣瞭愣:“她要殺你,你還去幹嗎?”
“勞先生進去瞭,她的目的達到瞭,她幫我收回白叔場子就是向我示好。”老潘解釋。
王小艾瞭然:“她不就是知道你是假的想扶你上位好利用你。”
老潘又何嘗不知道勞夫人的目的?但他目前不能跟勞夫人撕破臉,甚至還得跟她打好關系,好好利用她的“好意”。
王小艾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瞭,自然也懂這個道理,便不再阻攔,隻是囑咐老潘註意安全。
老潘離開good俱樂部,獨自驅車前往勞先生傢。
不知道勞夫人是不是特別熱衷水上項目,上次他來,勞夫人從泳池爬出來,這次他來,就被領進瞭浴室,勞夫人正躺在鋪滿瞭玫瑰花的浴缸裡,一臉享受地喝著紅酒。
勞夫人的腳搭在浴缸的邊上,藍助理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給她塗腳指甲油,始終沒抬頭看老潘一眼。
勞夫人看到老潘,問:“傷好些瞭嗎?”
老潘說:“沒有大礙。”
勞夫人嘆瞭口氣,幽幽道:“你知道我也是逼不得已,還好你沒事。”
大概是這段時間見到的戲精太多瞭,老潘對她這般惺惺作態竟然已經習以為常。他扯瞭扯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勞夫人不也幫我把白叔場子拿回來瞭嗎?”
勞夫人看瞭他片刻,道:“對我來說,你是不是頌坤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倆現在是一條船上的瞭。我還指著你當會長呢!”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老潘胸有成竹地說。
勞夫人喝瞭口酒,意味深長地看著老潘:“你知道嗎?現在看你,你和頌坤確實有不一樣的味道。”
老潘假裝沒聽到她的潛臺詞:“合作愉快!”
勞夫人哈哈一笑:“放心,以後隻談生意,合作愉快!”
阿虎彎腰俯身在臺球桌上,拿著臺球桿瞄準。他準備動作剛做好,就聽豬牙在旁邊抱怨:“龍叔、白叔真沒種,這麼快就把生意丟瞭,現在的頌坤兵強馬壯,不好對付瞭。”
阿虎表面沒什麼反應,內心的怒氣卻一下子就被激瞭出來,出桿一瞬間,隻聽砰的一聲,球直接飛瞭出去。
豬牙條件反射地喊瞭一聲好球,“球”字尚未脫口,就噎在瞭喉嚨裡。他小心翼翼地看瞭看阿虎的臉色,頗為尷尬,連忙跑去撿球。
阿虎面不改色:“也不怪那兩個老傢夥,我們之前確實低估瞭頌坤。”
阿虎指瞭指豬牙,又指瞭指臺球桌。
豬牙秒懂,立刻把自己腦袋趴在臺球桌的洞口前。
阿虎繼續說:“頌坤這麼做明顯就是想跟我爭會長的位置,往左邊點。”
豬牙把腦袋往左邊挪瞭挪。
“我當然不會讓頌坤這麼囂張。”阿虎說。
“您要對頌坤下手瞭?”豬牙因為腦袋處於危險中,說話聲音有些顫抖。
“我要讓他徹底消失!”阿虎冷冷地說。
他瞄瞭半天,猛地一打,結果壓根沒打到球。豬牙見狀,松瞭一口氣。
阿虎把桿一丟,轉身往外走。
豬牙把球放進洞口,小聲道:“好球。”然後才快步跟上阿虎。
王小艾研究瞭一整天的文件,眼睛都要要花瞭。眼看到瞭飯點,王小艾和雞仔去唐人街酒吧“視察”,順便點瞭滿滿一桌子才送到包房,兩個人給老潘留瞭飯菜,邊吃邊等老潘。
吃到一半,Niki突然氣沖沖地沖瞭進來。
雞仔連忙站起身迎上去:“Niki,你怎麼來瞭?”
Niki氣呼呼地說:“王小艾呢?我有事問她。”
雞仔說:“什麼事。”
王小艾已經站起來走瞭過來,笑道:“Niki來瞭,你爸不在這兒。”
Niki瞪著王小艾:“你跟頌坤到底什麼關系?”
王小艾不解:“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裝什麼傻?”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恰在這時,老潘趕來瞭,看到Niki愣瞭愣,問:“Niki,你到這兒來幹嗎?”
Niki冷冷地問:“我來問點事,你和王小艾到底什麼關系?”
老潘無奈:“別胡鬧瞭,趕緊回傢去。”
Niki心中的猜測一下子被證實瞭。
就在幾十分鐘前,她剛走出校門,一個同學突然追上來,神神秘秘地跟她說看到他爸和一個短發女人在一起,當時她還辯駁那是爸爸的助理,誰知同學下一句就說看到兩人一起去瞭那女的的傢。
Niki又失望又氣憤,自嘲地笑道:“你還挺護著她。”
老潘沒法跟Niki解釋,隻好讓雞仔趕緊把Niki送回傢。誰知Niki不依不饒,一把甩開雞仔,厲聲質問:“頌坤,既然你來瞭,當著大傢的面你說清楚,你和她到底什麼關系?”
包間的門開著,幾個人站在門口這麼拉拉扯扯,很快就吸引瞭不少客人的註意力。老潘臉色一沉:“你就這麼跟你爸說話嗎?”
Niki不依不饒:“你做瞭這麼丟人現眼的事還好意思說是我爸?”
老潘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入戲太深,聽到Niki這句話,氣血上湧,揚手就扇瞭Niki一記耳光。
扇完他自己都愣瞭。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把Niki當成瞭自己的女兒。想到被女兒這麼當眾指責,他的理智一下子就抽空瞭。
Niki憤恨地瞪瞭老潘一眼,一扭頭捂著臉跑出門去。
老潘追悔莫及,就要去追。
王小艾一把拉住他,吩咐雞仔跟去看看。
Niki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雞仔奉命追出來,看到她,連忙跟上來,勸道:“Niki,回傢吧,別跟你爸生氣。”
“我本來就不認這個爸,但是他不能這麼欺負我媽!”Niki餘怒未消,氣憤地斥責“頌坤”。
雞仔撓撓頭:“你不回傢去哪兒啊,總不能睡大街上吧。”
Niki賭氣道:“睡大街就睡大街!反正我不回去!”
“女孩子怎麼能睡馬路呢,再說晚上沒人的時候老鼠滿街跑你不害怕嗎?”雞仔試圖通過恐嚇把她哄回傢。
誰知Niki不按套路出牌,沉默瞭一會兒,突然說:“我想好瞭,我去你傢住。”
“啊????”雞仔一臉蒙逼。
最終,雞仔還是把Niki帶回瞭傢。
他把臥室讓給Niki,然後跑去陽臺偷偷給老潘匯報情況。
老潘說:“我過去接她。”
雞仔想瞭想那位大小姐的臭臉,覺得不能讓大哥裝在槍口上:“別別,她還在氣頭上呢!先讓她消消氣,明天你再來接。”
突然,雞仔一眼瞥見Niki不知何時出來瞭,連忙提高聲音,對著電話一通訓斥:“跟你說多少遍瞭,有不認識的字查字典,不要老問我!”說著,他氣憤地掛瞭電話,仿佛這時候才發現Niki,問:“有事兒啊?”
Niki瞇著眼瞪著他:“我警告你不許告訴我爸我在這兒。”
雞仔連忙小雞啄米一般瘋狂點頭。
雞仔翻出瞭新的床單、被套,手腳麻利地幫Niki更換。Niki在旁邊看著,沒想到這個小流氓竟然還這麼細心。
阿嚏——
Niki突然打瞭個噴嚏。
雞仔停下動作,看瞭看她:“你感冒瞭?”
Niki不自在地說:“我沒事,你出去吧。”
Niki把雞仔趕出門去,誰知她剛躺下,雞仔就在外面敲門。Niki不爽地走過去打開門,但見雞仔端著一杯水和感冒藥站在門口。
雞仔說:“你一定是感冒瞭,把它喝瞭,好的快。”
Niki:“……”
她無奈地接過水和藥,卻沒有喝,放在床頭櫃上,一翻身躺在瞭床上。
誰知外面馬上又響起敲門聲,Niki有些不耐煩瞭:“你幹嗎啊!”
“有蚊子,給你點個蚊香。”雞仔說。
Niki無奈地下床,開門接過雞仔的蚊香放到室內。剛要躺下,她下意識看瞭一眼門,果然雞仔又敲門瞭。
Niki沒好氣地去開門:“又幹嗎!”
雞仔說:“藥喝完瞭吧,我把杯子拿走。”
Niki:“……”
第二天,Niki是被一陣古典音樂吵醒的。
Niki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反應瞭好一會兒,才想明白自己這是在雞仔傢。
Niki下床走出房間,循著音樂聲走去,一直走到餐廳。
但見餐廳裡,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雞仔的白襯衣上,雞仔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認真地在做早飯。
窗邊放著一臺留聲機,古典音樂就是從留聲機裡傳出來的。
Niki頗感詫異:“你怎麼起這麼早?”
雞仔回頭看瞭Niki一眼,文縐縐地說:“人的一生很短暫,幹嗎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呢?”說完,他轉過頭繼續做飯,順便偷偷打瞭個哈欠。
Niki看瞭看餐桌上滿滿的一桌子菜:“你居然還會做菜?”
雞仔溫文爾雅地笑瞭笑:“不忙的時候我就會在傢做一點小菜,算是個人愛好吧。”
“這是你做的小菜?”
雞仔說:“牛排不知道你喜歡幾分熟的,所以七分、八分、全熟,一樣做瞭一個。”
Niki一眼瞥見桌邊的垃圾桶裡裝著幾個外賣盒,狐疑地問:“這些打包盒怎麼回事?”
雞仔依舊優雅地慢慢走過來:“前幾天吃的外賣,忘瞭扔瞭。”
Niki扯瞭扯嘴角,心裡吐槽:編,你接著編。
雞仔看出Niki已經猜到這都是外賣,連忙道:“趁熱吃吧,我去把垃圾扔瞭。”
誰知雞仔一開門,就看到老潘站在門外。
雞仔連忙道:“坤哥,你來瞭。”
老潘看著雞仔的打扮,十分詫異:“你怎麼穿成這樣?”
雞仔一副莫名其妙:“我平時都穿這樣啊。”
老潘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也懶得理他,問:“Niki呢?”
“Niki吃早飯呢,坤哥,我先去倒垃圾。”雞仔說。
老潘這才發現雞仔手裡拎著滿滿一袋垃圾,連忙讓路讓雞仔通過。然後,老潘沒忍住,又叫住雞仔。
雞仔不解:“坤哥,怎麼瞭?”
老潘指瞭指自己衣服側面:“你衣服上的價簽沒摘。”
雞仔低頭,看到自己襯衣側面露出半個價簽,他尷尬地沖著老潘笑瞭笑,把價簽扯下來。
老潘走進屋裡,Niki抬起眼皮看瞭看他,繼續低頭自顧自地吃飯,好像老潘根本不存在一樣。
老潘試圖和Niki說話,看Niki愛答不理的樣子,十分尷尬。最終,他還是開口道:“昨天不該打你,爸爸向你道歉。”
Niki不說話,仍舊埋頭吃飯。
老潘硬著頭皮繼續:“我和你媽媽的結婚紀念日快到瞭,我想讓你幫我挑選個禮物,你媽喜歡什麼?”
Niki終於開口瞭,話中帶刺地說:“連自己老婆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可悲。”
老潘一噎,過瞭一會兒又道:“吃完跟我回傢吧。”
Niki頭也不抬:“我不走。”
“你不走去哪兒?”
“我覺得這裡挺好。”
“你一個小姑娘住一個男人傢算怎麼回事?”
“你不是也經常去王小艾傢嗎?”
老潘耐著性子道:“你別任性,跟我回去。”
Niki一拍桌子:“你沒資格管我。”
老潘也生氣瞭:“我怎麼沒資格,我是你爸。”
“你不配!”
門鈴突然響起來,打斷瞭二人的爭執。
Niki看著老潘,老潘不動,Niki氣呼呼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送餐員。
“這是您點的餐。”送餐員說。
Niki冷哼一聲:“就知道不是他做的。”
“我幫你拿進去吧。”送餐員禮貌微笑。
Niki讓開路,讓他進屋。
送餐員把外賣放在餐桌上,突然從餐盒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對面的老潘。
老潘一時沒反應過來,危急關頭,Niki沖過去抓住送餐員的手腕跟他爭奪起來。
砰——
一聲槍響,子彈沒有打中老潘。
送餐員用力推開Niki,就要朝她開槍。老潘連忙推動桌子撞向送餐員,送餐員一下子沒站穩,失去準頭,打中瞭Niki的肩膀。
老潘心知這人是沖著自己來的,他不想連累Niki,便轉身往外跑。
送餐員果然在後面對著他開起槍來,隻是一連兩槍都沒有打中老潘,送餐員再也顧不得Niki,追著老潘跑瞭出去。
然而,送餐員追出門來,卻不見瞭老潘。他正在納悶,突然老潘從背後沖出來,一把抱住送餐員,二人一起從樓梯滾瞭下去。送餐員的頭磕在臺階上,一動不動。
恰好雞仔扔完垃圾回來,看到兩人,連忙跑過來,問:“坤哥,你沒事吧?”
老潘艱難地爬起來,搖搖頭:“Niki受傷瞭,快送醫院。”
雞仔慌忙跑上樓,背著Niki出來,二人一起開車送Niki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