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婉拒

135章婉拒(粉紅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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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隻顧揮鞭打馬,瘋狂縱馬向前,風一般從眾人面前掠過,絕塵而去,隻餘下濃重的香風一陣。後面追趕的二人中,其中一個見到牡丹等人,抱拳行禮,也來不及開口打招呼,就追瞭上去。

榮娘奇道:“姑姑,你認得剛才那人麼?”

牡丹搖頭:“有些面熟,大抵是蔣傢莊的人,跟著去過我們莊子罷。其他人不認識。”

封大娘道:“適才那騎紫騮馬的公子好重的戾氣,這般不管不顧地拼命打馬,隻怕會把馬兒弄得發狂,若是遇到什麼溝坎阻攔的駕馭不住,怕是難逃一劫。”

英娘道:“我見蔣叔和鄔總管皆寶貝這紫騮馬得緊,也不知這是什麼人,竟如此糟踐這馬。”

片刻後,又見三四個錦衣大漢騎馬追瞭過來,立在路口左右張望,見到牡丹等人,其中一個缺瞭半隻耳朵,滿臉胡子的胖子打馬上前,一點禮貌都沒有,粗聲粗氣地道:“剛才有位公子騎馬出來,往哪邊去瞭?”邊說邊隻顧盯著牡丹的臉看。

牡丹雖然厭憎他無禮,但想著人是從蔣長揚莊子裡出來的,又是騎瞭蔣長揚的紫騮馬,若是出瞭什麼事,隻怕那馬兒也脫不瞭幹系,便示意封大娘回話。封大娘舉起鞭梢往前指瞭指:“往前方去瞭。”

那人也不道謝,隻回頭招呼其餘三人跟上,縱馬追上前去。

恕兒啐瞭一口:“哪裡來的莽漢,忒無禮瞭。”

牡丹道:“人有千百種,理他作甚。趕路要緊。”

又行得約有盞茶功夫,身後又有人喊,這回是直接點瞭封大娘的名,卻是鄔三又領瞭四五個灰衣小廝騎馬上前行禮,又是問的剛才那位年青公子的去向。

鄔三聽說已然有人追上去瞭,便索性緩瞭腳步,笑問牡丹:“何娘子這是要回城去麼?這次怕是要在城裡呆一陣子瞭吧?”

牡丹笑道:“父兄要出遠門,要陪他們幾日。”

鄔三微微皺眉:“這次莫非是要出海?可定下什麼日子出行瞭麼?”

牡丹還未開口,榮娘已然快言快語地接口:“就是這月二十六。”

鄔三思忖片刻,抱拳告辭:“適才那位公子,乃是朱國公府的二公子,他隨同朱國公來此做客,乃是客人。出瞭事兒不好,小的得追上去看看,何娘子你們慢行。”

“你忙著,不必管我們。”牡丹這才知道那人便是蔣長揚的異母兄弟,那樣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而朱國公,此時出現在蔣長揚的莊子裡,多半也與王夫人再嫁的事情有關系,也不知道他將會要求蔣長揚怎樣?不期然地,牡丹想起秋實的那番話來,不由輕輕嘆瞭口氣,打馬快行。

到得宣平坊,已近中午時分,牡丹等人進瞭門,李氏牽著芮娘笑瞇瞇地迎上前來:“說曹操,曹操到。爹和娘剛才還正念叨著,若是你們今日再不回來,明日就要使人去接,可巧的你們就回來瞭。”

牡丹訝異道:“爹沒有去鋪子裡麼?”

李氏道:“今日傢中有客,除瞭你四哥和六哥去瞭鋪子裡,其餘人等都留在傢中。”

榮娘奇道:“是誰呀?”

白氏領著幾個捧著果品茶水的丫鬟走過來,笑道:“是盧五郎。”

牡丹心想著,段大娘那樣的人,想必何志忠等人也是非常樂意交往的,既然大傢彼此有意,那麼刻意招待交往也是正常的。便也沒放在心上,隻問瞭一句:“是否有秦三娘的消息瞭?”

白氏低聲道:“好像有點眉目瞭。爹請人在西市四處打探,有人識得那日跟瞭秦三娘外出的侍從中有一個是景王府的人,其他人卻是眼生不識得。現下就是拿不準人到底和景王府有沒有關系。”

景王?這個名字有點熟悉。牡丹沉思片刻,猛然想起這就是先前蔣長揚所說的那位養瞭許多好花匠,據說名不見經傳的大閑人。假如秦三娘真的與景王府有關,那麼她是怎麼靠上景王府的?在王府裡又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地位?牡丹不禁微微搖頭,人生果然變化莫測。

一旁白氏與李氏眉目傳遞瞭半日,方由李氏道:“前兩日,李傢父子二人上門來賠禮道歉。”

牡丹默瞭默,道:“怎麼說?”

李氏笑道:“還能怎麼說,人傢小意上門賠禮,爹和娘還能將人給趕出去?自然是還做親戚,留他們吃飯喝酒,歡歡喜喜地送出門去,還約定瞭二十六那日要來替爹和你哥哥他們餞別。李傢表舅說瞭,那孟孺人的事情被寧王知曉,怒斥責罵,被降瞭品級,成瞭正六品媵,不得自由出入府邸。府中的奴才們也被處置瞭一大批。”

牡丹不由有些奇怪:“那罰得還真重。”原本白夫人曾同她說過,此事可大可小,就看寧王怎麼想,如今看來卻是果然應瞭汾王妃的話,是按著最重的責罰來。但處置大批奴才卻絕對不會是為瞭自己這事兒。

白氏笑道:“殺雞儆猴,數罪並罰,具體是為什麼,李傢表舅自然也不會和我們細說,但想來她那樣的人,自是不可能隻做這一樁壞事。至於其他奴才們麼,依我說,早就該好生整飭一番瞭,亂出來一個莊子裡的小管事,都敢胡來,作威作福,更何論其他人。”

提起鄧管事的事情,牡丹便想起瞭那時李荇說過,那事兒牽涉到宗室間的一些事情,不由胡亂猜測,說不定這番也是如此,寧王不過借機處理一批人而已。但寧王府和她,李傢之於她,此刻便隔得幾乎天和地那麼遠,牡丹很快便將此事拋之腦後。

進瞭後院,見過岑夫人,閑話過後,牡丹大致說瞭一下芳園的情況,言明想挑幾個機靈能幹有責任心,人品端正的小廝去跟著李花匠學著打理花木。岑夫人道:“這有何難?挑幾個傢生子去,前幾日好幾個人都和我說,兒子大瞭,要討差事,稍後讓你大嫂拿瞭名冊,你挨個兒去挑,挑瞭之後不夠的,又另外去買。”

岑夫人話音剛落,甄氏就道:“丹娘,我的陪房潘五傢的正好有一對小子,一個七歲,一個九歲,精靈著呢,手腳也幹凈,正好跟瞭你去。”

她才一開頭,白氏和孫氏等人便都有些意動。都想著芳園那裡的活輕松,開春就可待客,去的都是有錢人,隻要人機靈,少不瞭豐厚的賞錢,又是從傢裡去的傢生子,去瞭還不得做個管事什麼的,最妙的是,若是芳園果然好賺錢,手下的人習得一手好手藝,將來那便是個發財的途徑,因此自是都想往裡面塞自己的人。

牡丹卻是早就料到會有此種情形出現的,早想好瞭對策,便都爽快地一一應承下來。見她毫不作難地應下來,其他人便都紛紛開瞭口,有些還不是何傢的人,甚至還有人問牡丹芳園有沒有總管事,人數轉瞬間便湊到瞭十多個,還有繼續往上漲的趨勢。

岑夫人疑慮地看著牡丹:“你用得瞭這麼多人麼?”這已經不是她挑人,而是別人替她挑瞭,這些人拿去能用麼?賣身契不在她手裡,什麼時候被人來個釜底抽薪,她還不倒黴去?隻岑夫人不好當著幾個有私心的兒媳說這話,隻能是間接地提醒牡丹。

牡丹笑道:“芳園那麼大,當然用得著,買人的錢再多幾倍我也出得起,也養得起。但隻是,嫂嫂們替他們打算,我卻生恐他們不肯答應呢。畢竟芳園不比城裡,清苦寂寞,不見繁華,還得挖土擔水,施肥除草,做到頭也最多就是個管花木的管事,哪裡比得城裡面去鋪子裡做夥計好,既能學本事,又有前途。我正愁沒人跟我去呢,幸虧嫂嫂們替我推薦。”

甄氏一聽,不由睜大眼睛:“什麼買人的錢?”

牡丹含笑看著她,理所當然地道:“李花匠和我說過瞭,要他教導徒弟不難,但必須是簽瞭死契給我的人,否則他不教。這老兒脾氣古怪倔強,經常還要我聽他的,不聽就要作氣,偏生又有一門好手藝,離他不得。而且我新進招的幾個花匠,都因為隻是簽的短契,很不聽我打招呼,我便下瞭決心,這之後,凡是要進芳園栽種牡丹花的,必須都是死契。最後呢,我是不好意思白用傢裡和嫂嫂們的人,哪兒能不給錢呢?親兄弟明算賬,這錢是必須給的。”

甄氏原本就是懷瞭二心的,隻想著將人借給牡丹,身契還在自傢手裡握著,如今聽牡丹這樣說,卻是有些不情願瞭,便幹笑道:“丹娘說得有道理,這事兒還得先問過他們娘老子,省得怨我拆散骨肉。”

“正是這個道理。”牡丹低頭吹瞭一口茶湯,若無其事地飲瞭一口茶,又問白氏和孫氏等人:“嫂嫂們要不要也先問一問?”

白氏和孫氏對視一眼,笑道:“自然要問。問過以後再來和丹娘說。”

牡丹微微一笑,曉得此事這算是基本揭過瞭,之後不會再有人胡亂伸手。她倒也不是生防死防,畢竟旁人若是要學她種牡丹,隻要能出得起錢就能請得匠人去,根本不缺這些小花匠,而這些小花匠中,十個中若是能出一個出類拔萃的,她便感謝得很瞭。隻是,她要求她手下的人和她都是一條心的,以她的命令和利益為主,這亂七八糟的去瞭一幫人,各有各的主子,各有各的利益,勢必會影響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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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