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行”門前,有一株鳳凰木。每年五月開花。花期漫長,經久不謝,直開至立秋。
七月盛暑,正如火如荼,漫天紅雲。
晚市前,照樣有小歇。五舉出門,抬起頭看。有郵差送來一封信。郵差走時,也抬頭,看一看說,今年的花開得好。
見信封上,都是外國字。五舉問郵差哪裡寄來,說是哥倫比亞,南美的國傢。
五舉拆開,裡面是一封信。也是外國字,他不懂。
信裡夾著一張照片。
二人合影,已經發瞭黃,不甚清楚。背景他認識,是自傢“十八行”裡那幅“昭君出塞”,正在迎臉的墻上。早舊瞭,可他舍不得扔,一直掛著。畫前兩個人,他也辨認出來,一個是當年的老客人,復姓司馬。還有個年輕的,是多年前的自己。照片上的人,眼睛半瞇著,笑得有些僵,也有點驚訝的樣子。
他愣一愣,笑瞭。這才想起來,拍的時候,大約光線不夠,忽然打開閃光。“咔嚓咔”一聲,把他嚇瞭一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