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平日裡斟酒做菜都是源小仲的活,可他今天不知跑哪裡去瞭,譚音自己從廚房取瞭兩隻酒杯,小心翼翼地打開白玉酒壇的封口,一揭開,隻覺寒冰之氣襲面而來,一股聞所未聞的濃鬱甘香的酒氣雲煙般蒸騰而起,瞬間就暈開在整間屋子。

酒液倒入拇指大小的水晶杯中,竟是完全透明的。其時釀酒,大多有雜色,或發黃,或發綠,這種透明如清水般精純的酒液,連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源仲輕輕將酒杯與她手中的杯子碰瞭一下,低聲道:“這是我多年的夙願,今日如夢一般。”

譚音看著他仰頭一口將杯中酒喝幹,蒼白的臉上很快泛出一層淡淡的紅暈,他輕嘆:“好酒!”

她也豪放地一口喝幹,臉色突然大變——不再是喝水一樣的感覺,這味道……是烈酒!她一驚之下嗆到瞭,咳得驚天動地,差點把杯子砸瞭。

源仲哈哈大笑,在她腦門兒上一彈:“傻丫頭,這可是送給天神的酒,別小看它。”

譚音好不容易停住咳嗽,可是臉上泛起的火熱卻再也沒褪下去,她本來就不善飲,不過仗著自己是神之軀,把凡間的酒當水來喝,此時猛然幹瞭一杯烈酒,馬上就開始暈瞭。

她渾身發軟,不能控制,趴在桌子上,歪著腦袋看源仲自斟自飲。

他濃密烏黑的長發,蒼白的臉龐,燭火下像玉一樣,還有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面藏著一個鮮活驕傲又專註濃烈的靈魂。他的嘴唇翕動,在低聲說著什麼,她全然沒有聽清,她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看著他清醒的臉,時光在暈眩中飛逝,這就是一輩子麼?

不想走,她其實不想離開,假如這就是一輩子多好,魂飛魄散也罷,她最終是與他死在一處的。

他忽然又不說瞭,和她一樣,趴在桌上,肩膀靠著肩膀,臉歪在胳膊上,和她面對面地看著,他眼睛裡有兩個她,特別清楚。

“在想什麼?”他輕聲問,唇齒間酒香四溢。

譚音沒來由地想笑,喃喃:“……好酒。”

“除瞭這個?”他凝視她。

她還是笑,臉頰暈紅,眼如春水:“想你。”

他笑得瞇起眼睛,裡面好像藏瞭一顆星。

“你勾引我。”他聲音越來越低,“我想上鉤瞭。”

譚音沒有說話,她伸出手,輕輕摩挲他的輪廓,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唇,他忽然張開嘴,隔著手套,在她的拇指上輕輕咬瞭一口。

被咬的拇指微微發麻,細微的小閃電從那一點迅速擴散成面,輻射四肢百骸,她又一次感到那種焚燒靈魂般的痛楚。

來吧,就這樣燒,她不怕。

他的唇輕輕落在她臉上瞭。

作者有話要說:船,還是不船,這是個難題。下次更新5月21日下午五點。

☆、39三十九章

譚音閉上眼。

他的唇像羽毛一樣輕輕拂過臉頰,軟而且柔。他的手緊緊抱著她,緊繃的肌肉,略微粗糙的指腹,與她截然不同的身體構造。他身上的氣息淡雅而幽遠,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他的味道卻仿佛已經體會過千萬年,熟悉,眷戀。

源仲的唇慢慢離開她的臉龐,隻留指尖細細摩挲,譚音睜開眼,他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那麼近,他眼裡隻有她一個人,靈魂裡也藏著她一個,專註熱烈。

她曾想問他,假如有一天她不在瞭,他要怎麼辦?但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用問,他的眼睛已經告訴她一切答案。

“我上鉤瞭。”他忽然笑起來,眼睛彎彎地瞇起,微抿的唇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聲音沙啞,“我在鉤上,任你宰割。”

這種時候,她該說什麼?又該給他什麼表情?譚音腦子裡蒙蒙的,身體上所有感覺的微妙感覺被放大到極致,而所有理智都被醉意沖得不見蹤影,她有一種洶湧而陌生的沖動。她慢慢湊過去,越來越近,膽怯似的抬眼看他的眼睛,他眼中有東西在焚燒,亮得驚人。

合上眼,她的唇印在他唇上,笨拙地貼合,輕輕輾轉。

他扶著她肩膀的手緩緩向上,最後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人向他的方向用力鑲嵌。他的親吻狂亂,有著同樣的笨拙,但很快那種笨拙就消失瞭,屬於他本能的掠奪性,讓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占據瞭主動,幹燥的嘴唇很快變得潮濕火熱,他舔舐她的舌頭、嘴唇,還不甘於此,順著她弧度姣好的下巴吻下去,手指顫抖著解開她一根衣帶,領口松垮,他的唇與手同時侵入,落在她鎖骨下方。

他的腦袋埋在她胸前,巨細靡遺,一點一點親吻她鎖骨周圍的肌膚,譚音覺得整個人已經融化瞭,分辨不出究竟是焚燒靈魂的痛楚多一些,還是與他親密接觸的愉悅更多一些。

《念無雙(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