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就要水落石出瞭,鹿以菱隻覺得心都要從口裡跳出來,迫切而又渴望的心情,彌漫在心頭。
她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厲庒飛一步一步爬上高處,直到他的手指觸摸到那把銅鎖。
厲庒飛畢竟不是匠人,為瞭防賊,可以上瞭三把鎖。他從袖口裡取出碩大的艷·鑰匙盤,從幾十把鑰匙中,找到三把圓柱型鑰匙,插進瞭銅鎖內。
一圈,半圈,兩圈,厲庒飛依次打開三把銅鎖,終於打開瞭櫃門。鹿以菱眼睜睜看著厲庒飛伸手,輕而易舉地將蒯氏卷宗拿出來,又一步步退下長梯。
落地後,厲庒飛當著程遠的面,緩緩打開已經佈滿灰塵的卷宗。
從鹿以菱的角度看去,字跡密密麻麻,卻很小,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內容。
鹿以菱手臂的肌肉挑瞭挑,隻得靜觀厲地面上兩人的一舉一動。
“程大人請看,這份卷宗上面早已記錄,當年大火之事。可惜瞭,若非那場大火,本可以……”厲庒飛指著上面的一行文字說。
“誰說不是呢。”程遠剛說完,又馬上看瞭下身後,噓聲道:“不過,你我之間豈敢有論政之權,還是辦正事要緊。”
“是是是。”厲庒飛附和道。
接著,厲庒飛和程遠兩人仔細看瞭看上面的內容,搖頭道:“會不會是我們想多瞭。這人都已經死瞭十年瞭。要報仇,早就報瞭。何苦現在才冒險呢?”
“難說。不過倘若皇上知道瞭,蒯氏還有同黨,依我看,必定嚴懲。”厲庒飛直起身子猜想。
鹿以菱此時看見卷宗上還有紅色的圈圈打瞭叉子,想必是人名。她的眼眶裡佈滿血絲,緊抿雙唇,卻又無可奈何。
“罷瞭。這卷宗上灰塵依舊,自然是多年未有人觸碰過,應該與蒯氏無關。我們還是去審訊室裡找找線索吧。”
“對瞭,你不說,我倒是忘瞭,那賊人當日便是從房頂上跳下來的。看樣子輕功不錯。派幾個侍衛上去看看。”
鹿以菱心下一驚,看樣子必須要盡快撤離。
就在此時,一身黑底金色滾邊常服的駱胤羽突然闊步而入。鹿以菱有些意外,此人從未出現在刑部過,他突然來此,是為瞭什麼?
北印大殿下忽然將至,不光讓鹿以菱有些意外,也讓厲庒飛與程遠二人驚瞭一下。
兩人匆忙藏好蒯氏卷宗後,跪地行禮,異口同聲道:“不知大殿下突然前來,臣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見諒。”
駱胤羽掃瞭二人一眼後,淡淡道:“我聽聞基地出事,特來看看。見這裡有燈火,誤以為是賊人,才未讓人通報,本不怪你二人。起來吧!”
“謝殿下。”厲庒飛與程遠兩人面面相覷之後,再次異口同聲地謝恩。
“案件查的如何瞭?”駱胤羽開口便問。
厲庒飛生怕此事會節外生枝,況且目前確實尚未進展,於是老老實實回答:“回殿下,恕臣愚鈍,暫無進展。”
本來還想討一個便宜撈撈,一聽厲庒飛的話,駱胤羽臉色有些難看,白瞭他一眼後,冷言冷語地嘲諷道:“還沒有進展,我聽說前兩日不是抓瞭幾個人嗎?”
此時, 鹿以菱才忽然想起來,自己被送回瞭鹿宅,牧雲築還關在刑部大牢。
厲庒飛解釋道:“殿下息怒,被抓的那幾個人都是誤抓。鹿姑娘乃是基地的監工。穆姑娘也是應征筆試的第二名。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至於其餘幾個匠人,無非是因為誣陷瞭鹿姑娘,才會被二殿下命人關起來。”
駱胤羽皺眉發問:“誣陷?查清瞭?”
“這……”厲庒飛有些為難。
“沒查清就排除不瞭嫌疑。人在何處?”駱胤羽質問。
從對話中,鹿以菱難以推斷駱胤羽今日來此的目的?如今針對她,莫非是知道些什麼?
“回殿下,鹿監工人已經放瞭。隻有牧姑娘還未來得及放回去。”厲庒飛小心回話。
“沒查清,誰準許你放人瞭?”駱胤羽質問。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讓他放的人。”
眾人尋聲望去,才見是駱胤燃深夜前來。
駱胤羽眼睜睜看著駱胤燃走到他面前,問:“二弟,深夜到此,怕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這麼大的一個案子,沒有查清證據,你怎可就讓厲大人這麼放人瞭呢?”
“見過大殿。”駱胤燃唇角帶著意味深長地笑,“大殿,說我有不可告知人之密,那大殿深夜在此又當如何解釋呢?”
“你……”駱胤燃的話顯然噎到瞭駱胤羽,他無可辯駁,側轉瞭身,不滿地解釋,“我不過是恰逢路過。見這裡燭火亮著,擔心是那賊人的同黨,才會進來查看。”
“巧瞭,我是想來查一查當晚那 斷舌之人可留有什麼可疑的線索。既然如此,不妨一起。”駱胤燃氣息平穩地解釋。
駱胤燃給瞭駱胤羽一個臺階,駱胤羽不會不懂。頓瞭一下,他一甩拂袖,“罷瞭,既如此,那便一起吧。”
駱胤燃看瞭厲庒飛和程遠一眼,厲庒飛馬上走上前,小心帶路。
眼看幾人要調查當時的事,很快就躍上審訊室的屋頂,鹿以菱也顧不得繼續拿把卷宗,隻好趁他們走後,溜瞭。
深夜,駱胤羽、駱胤燃、厲庒飛、程遠等人查遍瞭諸多信息,依舊沒有什麼線索。駱胤羽困乏,隻好提前回宮瞭。
駱胤燃則命厲庒飛帶其直奔牧雲築的牢房。
已是三更時間,牧雲築雙手懷抱雙膝,雙眼緊閉,睡得正香。
駱胤燃看著她睡那麼香,自知此事也定於她無關,便對厲庒飛說:“世間唯有心懷坦蕩之人才會在大牢裡亦能睡得如此深沉。既然,人犯都已咬舌自盡瞭,無辜的人便也一同放瞭吧。”
“是。”厲庒飛恭敬點頭,馬上讓侍衛將其牢門打開。
不等叫醒牧雲築, 駱胤燃人已經出瞭刑部。
回到鹿宅的鹿以菱,對於今晚駱胤羽、駱胤燃的舉動有些不解。駱胤燃尚且可以解釋為想到一些案件的關鍵點,才會深夜探訪刑部。但是駱胤羽就有些蹊蹺瞭?是為瞭爭名奪利?還是說此事與他也有脫不瞭的關系。
小鹿正想著,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微弱的女聲。
“以菱,睡瞭嗎?”
小鹿再三確定是牧雲築的聲音後,赤腳走到窗前看瞭看窗外,的確有人後。點瞭燈,披瞭件衣裳就開門去瞭。